“哪个奴才?没有大嫂的命令,哪个奴才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招惹我?”
何氏一皱眉:“七妹妹,有什么话你不妨明说!”
“七小姐,你先坐,喝口茶润润嗓子,有什么话慢慢说。”夏珠亲自搬了一张太师椅过来,请庾彤坐下,又奉了一盏热茶过来。庾彤急匆匆地从自己的院子走到这里,也的确是有些口渴,就拿了将那一盏茶全都灌进了嘴里。因为心情激荡,她并未觉察到这茶的口感比起平日来,多了几分涩味。
庾彤喝完了茶,将那茶盏往桌上一顿,问道:“大嫂,我只问你,我的那两匹碧霞纱哪里去了?那是我央了母亲,千辛万苦从外头买来了,怎地最后没有给我做成春衫,竟然给我送了两件蜀锦做的春衫,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何氏脸色一变,“原来七妹妹说的是这件事。这里头的确是有些缘故的,那两匹碧霞纱的确是另有用途,不过却不是我被我吞了去,我虽然无状,但是却不至于如此的。”
庾彤冷笑了一声:“那你告诉我一声,碧霞纱到底去了哪儿?”
就见何氏摇了摇头:“我不能说!妹妹如今怒气攻心,我是万万不能说的。”
庾彤虽不是个脾气好的人,可是不知为什么,今天的脾气格外的暴躁,喝了那一盏茶水之后,若是仔细看的话,她的两只眼睛之中,竟然有隐隐的血丝出现。她平日里在王府里虽然跋扈了些,到底顾及自己的身份,现在却是不管不顾,一下子就将茶盏扫到了地上,打得粉碎。“谁?是谁?是谁抢了我的碧霞纱!说,快说!”
夏珠见此情形,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大声道:“奶奶,三奶奶处处与你为难,给你没脸,你何必还帮她藏着掖着呢!”
何氏大叫了一声:“夏珠,你不得胡言!”
夏珠大声道:“今天奴婢拼着受到奶奶的责罚,也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七小姐。”
庾彤用手指着夏珠,已是怒不可遏道:“夏珠,你说!”
“那两匹碧霞纱,是三奶奶硬抢去做衣裳了。我们奶奶不答应,三奶奶就喊肚子疼,说是自己生不了气,一生气就要动了胎气,在针线房好一通闹,还要去向王妃和老太太告状。我们奶奶也没有办法,只得让针线上给她做了衣裳,一面又派人去买新的碧霞纱,可是这料子太过难买……奶奶实在没法子了,才让针线上的做了蜀锦的春衫先给您送过去。”
庾彤听到这里,想起此前阮氏的种种嚣张之态,最近又接二连三地惹自己不痛快,本来就已经把阮氏恨到了骨子里,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起几丈高,根本就无法遏制,咬牙切齿地道:“阮氏是吧?好好好,我这就去找她评评理去!”
转身便要去映雪阁,何氏却是上前拦着了她:“七妹妹,你消消气,如今三弟妹是双身子的人,又有王妃和老太太护着她,你就是去了也不能拿她怎样?何必自取其辱呢?”
庾彤听见她这样说,更是愤怒:“你让开,我不能让她永远骑在我的脖子上。”不等何氏开口,已经一把推开了她,何氏一个趔趄,就见庾彤已经风风火火地去了。
何氏看着夏珠,嘴角扯起一个阴沉的笑意,意有所指地说道:“七妹妹好大的力气!”
第208章 阮氏落水
再说庾彤从别亦阁出来,她的贴身大丫鬟见她神色不对,想要劝她,庾彤哪里肯听,到底去了阮氏的映雪阁,没成想却扑了个空,阮氏根本就不在映雪阁,一问才知道,阮氏原来是得了新衣裳,穿着新衣裳去了后花园的荷花湖去了。
庾彤就又带人去荷花池找寻阮氏。她的贴身大丫鬟见了,隐隐预感到要出事儿,也有些害怕,急忙一边想法子拖延时间,一边派了个小丫鬟去向袁王妃报信。
庾彤脚下不停地到了王府的后花园,远远就看见阮氏扶着丫鬟的手,在荷花湖边上散步,身上穿着的果然是一件用碧霞纱裁剪成的春衫。
阮氏这阵子其实一直被蒙在鼓里,她并不知道自己早已把庾彤给得罪狠了。其实她呆在映雪阁,哪里就知道针线房里有碧霞纱这样的好东西呢。不过是何氏故意漏了消息让她知道的而已。
她仗着自己有孕要这要那,从来没有这般风光过。前头的桂花糖蒸栗粉糕,还有现在的碧霞纱,的确是她向何氏讨要来的,可她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原本的主人是庾彤来的。她在王府最大的靠山就是袁王妃,庾彤又是袁王妃唯一的女儿,得罪了庾彤,就等于得罪了袁王妃,她才没有那么傻,为了一点儿吃食和穿戴,就惹恼了大靠山。
所以看见庾彤怒冲冲地闯过来,她并未意识到危险已经来临,还笑呵呵地上前,有些讨好地道:“七妹妹怎么来了?这几天我一直在床上躺着,真是闷也闷死了,刚好针线上送来了春衫,我就穿着出来散散,我听人家说啊,这怀了孕的人多走动走动,对胎儿也有好处呢!七妹妹你瞧瞧我这一身衣裳,是用碧霞纱裁成的,好不好看?”
正说着,就见庾彤瞪大了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她,神色间颇有几分狰狞,她吃了一惊,就后退了一步。她本来在湖边走,距离湖水很近,这一退,就几乎离得湖水更近了一些。
庾彤有些神经质地笑了一声:“好看,好看的很呢!你这个贱人,还不把我的碧霞纱给我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