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庾彤差点尖叫出声,一张脸都已经变得紫涨。她也曾幻想过未来的夫君的样子,她的男人,要门第高贵,英俊潇洒,要才华横溢。阮氏娘家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家族,再看阮氏那歪瓜裂枣的样子……
庾彤登时咬牙切齿:“她怎么就敢打这样的心思,我要去问问她,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哎呦,瞧我这张嘴!”何氏假模假式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阮氏不懂事,王妃那么疼七妹妹,是一定会替你回绝了她的。你就不要生气了,她也是为娘家着想!”
庾彤冷笑道:“为娘家着想,就可以牺牲我的幸福?”
“七妹妹不要生气,你这样天仙一般的人儿,将来必定能嫁个好人家的。三弟妹这样不识好赖的人,你就不必和她一般计较了。况且她现在可是怀着身孕呢,老太太王妃都把她当宝贝似的捧在手里,可受不得丁点儿委屈的。”到底劝住了庾彤,让人送她返回了自己的院子。
何氏带着夏珠回到别亦阁,挥退了下人,夏珠道:“奶奶,您这是想挑唆七小姐对付映雪阁那边?”
何氏笑道:“你也看出来了?庾彤表面看着骄傲,实际上最是小气,我把阮氏给她说媒这件事告诉她,她一定会记恨上阮氏。咱们再在一旁挑唆,她定会找机会对付阮氏的。王妃不是想把陷害老三子嗣的罪名安在我的头上吗?若动手的是她千娇万宠的亲闺女,我看她到时候会如何?”
夏珠点了点头:“奶奶真是好计策。只是三奶奶什么时候给七小姐说过亲事来,这件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莫不是奶奶自己编造的?”那可是很容易露馅的。
哪知何氏却道:“这件事并不是我编造的,那阮氏确实想给她的堂兄弟提亲来的。”
夏珠吃了一惊,“阮氏是不是吃错药了?”这不是找王妃的不痛快吗?她家算是那小门小户的,敢求娶王妃最喜欢的七小姐?脑袋是被驴踢了吧。
却听何氏说道:“她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傻,河内阮氏的嫡长公子,配咱们王府的七小姐也绰绰有余了。”河内阮氏算得上是二流士族中的靠前的家族门户,又是嫡长子,庾彤是继妃所出,身份上较庾之瑶差了一层,说起来也算是门当户对的好亲事了。
夏珠才明白过来:“三奶奶还真和河内阮氏有亲?那怎么三奶奶家里落魄成现在这个样子?”
“都是姓阮的,多翻翻家谱,总能找到些亲戚关系的。她要是能促成了这桩婚事,不但能在王妃面前卖个好,还能拉近她娘家和河内阮氏的关系,她的算盘精着呢!只可惜王妃思虑良久,终究觉得河内阮氏门户低了,配不上七妹妹!”
夏珠就觉得王妃太过好高骛远,河内阮氏的嫡长公子在建康也是赫赫有名的才子,嫁给他将来就是阮氏的宗妇,未来的宗主夫人,王妃居然还是瞧不上!
三奶奶的娘家和河内阮氏根本就是两回事,刚才何氏却故意混淆视听,让庾彤形成错觉,觉得三奶奶给她寻的是自己娘家的兄弟,以庾彤的性子,怎么可能不恨上阮氏呢。
而袁王妃因为顾忌着庾彤的名声,说这些事儿的时候都是避着庾彤的,她并不知情,这才给了何氏可乘之机。
何氏便叫夏珠附耳过来,吩咐了几句,夏珠道:“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就转身出了别亦阁。
再说庾彤回到自己的院子,想起那个不识时务的想把自己嫁给她娘家兄弟的阮氏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坐在房内,一不看书,二不写诗,丫鬟们就知道自家小姐心情不大美丽。这七小姐别看在外头颇有些才女的名头,可是对待丫鬟一向刻薄,处罚起来可是一点儿都不手软的。众人就愈发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就在这时有人进来通禀说大奶奶身边的夏珠来了。庾彤就强压着火气,叫人把夏珠带到了自己的身边。夏珠一进来就跪在庾彤的身边:“七小姐,奴婢是来给您请罪的!”
庾彤吃了一惊,问道:“出了什么什么事儿了?要你这样正经百八地与我请罪?”
夏珠绘声绘色地道;“前儿奶奶叫小厨房做了桂花糖蒸栗粉糕,知道您喜欢,就命奴婢给您送一屉热热的给您尝尝,哪知奴婢拿着糕点走到半路,竟碰见了映雪阁的人,听说奴婢拿的是桂花糖蒸栗粉糕,竟说那是她们奶奶最爱吃的,不由分说就抢了去。”
庾彤大怒:“你没跟她们说,那糕点是拿给本小姐的吗?”
夏珠道:“奴婢说了,可映雪阁的人说,说……”偷看了庾彤一眼,竟然不敢多说的样子。
庾彤哪里受得了这种挑拨:“她们说了什么,快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