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笑着开玩笑道:“安仁,父皇对你可真好,连我这个当儿子的都要嫉妒了。”这话倒没有瞎说,上回三皇子遇刺受伤,皇帝可没有这份关心劲儿。
皇上就瞪了儿子一眼。“安仁是我嫡亲的侄子,又是大晋的栋梁之才,将来也是你的好帮手,我自然要多关心一点儿。他从小就在上书房里跟着你们一块儿,朕手把手地教他读书,教他拉弓射箭,朕把他看得和你们几个没什么两样!”也就是说,在皇帝的心里他和这几个皇子王爷没差,这一点儿三皇子早就体会到了,倒也没有多想,只是一心地为庾璟年高兴。
皇帝说了几句又换了一个话题:“旻文太子不是要和你们比一场蹴鞠吗?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三皇子道:“儿臣和安仁也是刚刚接到父皇的旨意,咱们大晋的球队里头既然有太子,理应由太子召集,儿子不敢越俎代庖。”
皇帝点了点头:“这一次,我之所以叫你们几个都参加,一是因为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比赛,这件事牵涉到咱们大晋的颜面,许赢不许输。这第二嘛,你们两个和老大老二之间的那点龃龉,朕也是知道的。都是自家兄弟,没必要闹得不可开交势如水火,趁着这次机会,你们也多交流交流,看在朕的面子上,彼此化干戈为玉帛吧!”
三皇子和庾璟年心中暗哂,他们和老大老二之间的关系早已到了有你没我的地步了,想化干戈为玉帛,那真是痴人说梦,不过在皇帝面前,俩人还要装得兄友弟恭,两人都恭声道:“谨遵父皇/皇伯父教诲。”
皇上见他们低头受教,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想起来:“你们着急忙慌地来找朕,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庾璟年连忙起身在皇帝的御案之前跪下,朗声道:“皇伯父,侄儿想向您讨要一个恩典。”
皇帝微微一愣,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不要跪来跪去的。”
庾璟年不肯起来,反而叩首道:“侄儿斗胆,请皇伯父让我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为妻。”
皇帝微微一愣,“你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
三皇子就把外头的一些传言说过皇帝听。皇帝听了却是哼了一声,“不过是个冒牌的公主,竟然也敢肖想朕的安仁!”真定公主当众想和庾璟年搞暧昧,就是想堵住皇帝的嘴,不想做皇帝的小老婆,这一点皇帝心知肚明,对她自然没有好印象。
他这话一说,倒是让三皇子和庾璟年全都愣住了。冒牌的公主,那也是北燕八柱国之一的高官楚国公赵贵之女啊,说起来和庾璟年的身份地位是极相称的,怎么就配不上庾璟年了?
庾璟年听了这话却不由得大喜,皇上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不想会让自己娶真定公主为妻了。庾璟年却还是不肯起来,“皇伯父,侄儿从小到大没求过您,还是刚才那一条,求您就给侄儿这个恩典吧!”
阳光下,他黑漆漆的眸子中带着淡淡的琥珀色,看得皇帝心中陡然大痛起来。他想起当年他的母亲阿雅就这样面带忧伤地看着他,对他说:“阿冲,求求你,不要将我嫁给你的弟弟!”
那是他最深爱的女子,可是他不但没能守住她,还亲手把她送到了弟弟的床上,为了皇位,他牺牲了自己的最爱的女人,也永远失去了再爱的能力。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摆了摆手道:“老三,你扶安仁起来。”
庾璟年焦急地道:“皇伯父?”
皇帝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只是说道:“你放心吧,朕答应你,不论你将来看中了哪家的姑娘,朕都会成全你。”自己不能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而痛苦了一辈子,又何必再让自己最珍爱的侄子再尝一遍这样的痛苦呢?
庾璟年大喜过望,“谢皇伯父恩典。”
皇帝伸手揉了揉额角,只觉得头痛的厉害,他摇了摇头道:“朕有些累了,你们两个要是没有别的事儿,就退下吧!”
三皇子和庾璟年对望了一眼,怎么刚才还好好的,一眨眼就累了?两人不敢多说什么,关心了两句皇帝的身体就退了出来。
待御书房里安静了下来,张士德亲自端着一碗参茶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喝口参茶消消乏吧!”
皇帝“嗯”了一声,接过参茶来喝了两口,感觉身上好了许多,他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事?他对张士德道:“安仁这么急吼吼地来找朕,你说,他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张士德陪着笑道:“这个奴才可不敢乱猜,要不,奴才叫人再把庾将军请回来,皇上问一问他?”
皇上看了看手边的折子,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再加上建康城中多了个旻文太子,他须得时时关注,不敢掉以轻心。他便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朕就等他什么时候求到朕的头上,不管是谁家的女孩儿,朕都如了他的意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