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笑了笑：“真的？那真要是让你选择，是跟盖亚打一架呢，还是跟一头巨鼠打一架呢，你选哪个？”

二姐愣了愣，随即哼哧道：“坟蛋，不要在意细节啦，说说而已……”

看样子，盖亚其实还是比好多猛兽更凶猛的哦。这也就再次提醒了二姐这种不经常执行任务的——不要被这些可怕的怪物晃花了眼，事实上这世界最可怕的，一般情况下还是“人”。

随后，他们一直向东。路上，还真的遭遇了别的物种——几只老龟……

这些老龟也是尖牙利齿的，当然个头儿也很大。似乎在这个奇怪的地方，“大”就是所有物种的共同特征。

一个个都跟小轿车一样大小，懒洋洋的趴伏在地面上，对高龙藏等人不怀好意的虎视眈眈，足足有七八头。

不过这些龟孙子虽然一样凶残，但是速度却不快——相对而言。至少，它们追不上高龙藏等人。所以当跑了大约半公里之后，这些老龟孙就不追了，恶狠狠的盯着高龙藏他们，眼睛里流露出不甘心的神采，但是同时也似乎流露出一抹畏惧的神色。只不过这一点小小的细节，跑动之中的高龙藏等人倒是都没注意到。

“混蛋，这生物圈是怎么形成的？”高龙藏越想越是不明白，“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那些混账玩意儿，总要不停的进食吧？比如那些蟒蛇，要是把老鼠、巨龟都吃完了，那它们还能吃什么？就算是同类相残，万年时间也总该吃干净了，至少不能繁衍后代、生生不息啊。”

这一点，其实连歆瑶天巫都不清楚。因为当初封禁这海眼空间的时候，这里面确实没有这么多零零碎碎的混蛋玩意儿。这些东西，都是万年来进化而来。只不过在特殊条件下，这种进化的速度太快了，也太恐怖了。

在这巨大空间的四壁，也就是那厚重的“蛋壳”上，生长着不少的特殊植物。甚至某些植物都变异了，根茎留在这空间里汲取灵力，而枝叶却透过一两公里厚的“蛋壳”，探到外面成了一些特殊的海底植物。只不过，万年来连凤舞岛都没人发现，又有谁去发现岛下四周生长着的怪异植物啊。

而在这里，那些巨鼠就是最低端的存在，它们是杂食动物，吃肉的同时也啃噬那数量众多的植物根茎。结果，无处不在的巨鼠作为动物界食物链最低端的东西，也为那些巨龟、怪蟒提供了食物。

这也是为什么，这里除了巨鼠之外，基本上都是些爬行动物了。因为爬行动物进食很“节省”，无论是蟒蛇类还是龟鳖类，都是这样。比如乌龟温度低的时候，半年不进食都饿不死。而有些国外研究机构标明，一些蛇类甚至能两年不吃不喝也饿不死。

而每吃饱一顿之后，这些爬行生物支撑的时间也更长。所以说，这怪异空间里才一直维持着这种基本的生态平衡，随着万年时间的演化，食物链反倒越来越趋于平衡。

……

高龙藏等人暂时弄不清这些，而且视线昏暗看不到更远的地方，所以也只能将这个疑问留在心底。至于以后能不能解开这个小疑问，天知道。

现在，他们的唯一目标就是继续往前跑。眼看着距离盖亚他们停落的那个巨大石碑前，也只有不到一公里了。但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条河！

化龙池！

原本，这里的水是很少的。以前都是通过凤舞岛每次大雨渗透下来的雨水，缓缓积累到这片空间里。所以这所谓的化龙池，经过万年时间的冲刷之后也早就干涸了，只留下一条深深的石头凹槽。

可是这次不同，由于凤舞岛沉降那一刹那，大量的海水倒灌了进来，使得这里面的水一下子变多了。地面上的水虽然到处流淌，但最终都流淌在了地势较低的地方，比如这化龙池之中。现在，这条大约九米宽的石槽，已经满满的都是水。

看着这条化龙池，像是大河一样横断在大家面前，而且连个小桥都没有，二姐顿时不乐了：“老干妈也真是的，既然把这里都当成坟墓啦，还弄什么化龙池，难道还搞什么家畜饲养啊，养大了不能拿出去卖钱！就算为了养那头‘蛮牙’，也犯不着这么整吧。”

噗……几个人都无语了。家畜饲养，亏你能想得出来。不过从二姐那财迷思维来看，她能从这个角度考虑问题，显然是天经地义的。

但是听了这句话之后，高龙藏倒是有些沉闷、甚至有些伤感的说：“你懂什么，不许胡说……”

第1495章 牺牲！

看到高龙藏神色有点不对劲，二姐小小的吐了吐舌头：“咋啦？”

高龙藏深深的吸了口气，说：“为了封印这些魔主级高手，歆瑶老师和她的八部将，都是在人生最巅峰的时候进来的。包括那蛮牙，也处在壮年时期。”

“也就是说，她们这些顶级高手本该在人世间享受最高规格的生活，毕竟放眼天下也只有九位天巫！”

“但是为了封禁这些魔主，为巫族子民繁衍生息留下足够的生存空间，他们这些大高手还是毅然来到了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过着地下穴居动物般的生活。”

“他们来到这地方虽然是赴死的，但在不需要的死的时候，依旧保持了基本的乐观态度。没错，用你的话说，这化龙池基本上就是‘家畜饲养’一样的存在。一方面维持蛮牙和其他坐骑的生存，一方面也培养一些弱等的动物用来做她们的食量。至于这空间的西部，其实还有不少储存食物的地方，只不过已经几乎被吃光了罢了。”

一群人都听傻眼了，二姐这个本心善良的女人，眼圈儿竟然都有点微微的泛红。

本该不用死啊，竟然以天巫之尊，带着八个铁杆大将和各自心爱的坐骑，一同封禁到了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这是何等的毅力？这，又需要何等的牺牲精神才能支撑？

为了巫族整个族群的生存繁衍。

而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的是，巫族，就是现在东方人类的先祖吧？也就是说，要是没有歆瑶天巫那样甘于牺牲的先民，现在的东方人类不知是否能延续下来。说不定，大家都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歆瑶这些先民，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整个族群的繁衍生息、薪火相传。

而像“蛮牙”那样的巨龙，以及其他八部将的坐骑，同样随着自己的主人封禁到了这里。那么，开凿一条小小的化龙池，让它们在这里至少不至于饿死，这又有什么过分的呢？要知道在那个时代，坐骑可不是普通的宠物，那是他们战斗的伙伴，在战斗时候不知救过主人性命多少次的朋友。

毕竟，大家都是自愿的，是自愿！

作为天下九大天巫的存在，谁能强迫歆瑶和其他两位天巫，来到天、地、人三岛甘心等死？她们能来，都是因为自愿。包括她们的部将，也都是自愿，连他们的坐骑都是自愿——这种集体的献身精神，更能让人震撼得灵魂颤抖。

二姐揉了揉眼睛，说：“怪可怜的……”

“是啊！”高龙藏叹息说，“歆瑶老师他们来到这里之后，最早死去的部将，也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生存了四十年！四十年，比监狱还痛苦的生存环境，这四十年意味着什么！”

“而歆瑶老师由于身为天巫，生命力强大，更是在这里独自生存了一百二十多年，这才近乎死去，而后封存了自己一缕残魂。”

“最后的几十年，只有蛮牙和其他几个生命力顽强的坐骑与之相伴。因为那时候，所有的人类伙伴都已经相继死去了。至于蛮牙这家伙更可怜，独自一人在这里生存了八百年，最后才盘旋在主人身边默默死去。”

小沫都快听哭了，二姐也抹着泪儿说：“大坏你别说了，想想就心疼呢……咦，你说老干妈在这里还活了120年？！”

我晕，那“老干妈”究竟多大岁数啊！

高龙藏点了点头：“歆瑶老师进来的时候，还不到六十岁。不要觉得年龄不小了，因为根据她们那些强大巫者、特别是天巫的寿命来看，她当时刚刚渡过青年时期。所以，她到180岁才保留残魂坐化了。”

而实际上，要是不需要保留残魂的话，歆瑶甚至还能再多活至少三十年。因为利用特殊手法封印这道残魂，需要消耗她至少三十年的生命力。

当然，这也是此处生存环境过于恶劣。若是在外面的普通人世间，最强的天巫甚至能生存三百年之久！

总之为了巫族的延续和生存，歆瑶把寿命之类的一切都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