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搁他,他也绝对不会放过这家子啊。
呸呸呸,谁跟他他他的,朗山牟老脸抽抽一下,也跟着劝了一句:“你这些年不曾让项寒来拜祭,就是最大的错误。她不来找你,不来找项寒,找上了煜煜,这就说明了问题。东苍,若是没有这一出,你是不是要把这件事带进坟墓也不愿让项寒知道?”
这就是郎山牟自己觉得好友最过分的一件事了,难怪那女孩临走前说了那一番似是而非的话,摆明了项东苍这儿做的不道德,得亏是怨气,不是怨鬼。
怨气只是纠缠人,驱除也并不难,了却其心愿就算了,但要是变成怨鬼,势必会纠缠的你鸡犬不宁。
现在想想,为什么那女子说不是煜煜的命劫,估计对方也没想要煜煜的命,只是想折磨折磨项东苍和多年不来看她的项寒吧。
这老东西,骂一句不厚道还真不冤,郎山牟在暗地里啐了一口。
朗山牟能想到的事,项寒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今年三十,从五岁那年后,从未正式拜祭过继母兼小姨。而生母,每年都是在十字路口,项寒画个圈,圈里写出生母的名字,烧些纸钱就完了。
可继母呢,别说简单拜祭了,因为在他记忆力仿佛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的存在。直到那天在儿子眼中,他想起了五岁那年的自己,隐隐约约想起了五岁前,原来他也是有母亲疼爱的。
她不是生母,却胜似生母,她疼爱继子兼外甥如同疼爱自己的孩子一般,当做自己的命,却没想到,最后却反被自己一手养大的狼崽子捅了一刀,那得多痛啊,项寒简直不敢想。
越是回忆当年模糊的记忆,项寒越是浑身发寒、不寒而栗。
他跪在洛傲雪的坟前,眼眶湿润,紧握拳,咬牙忍着喉头的哽咽,说:“母亲,二十五年来,从未来拜祭过您,是我的错。”
整整二十五年,项寒一无所知,他甚至都不记得从未翻过的错,他甚至有一刹那恨五岁时的自己,瞎了眼和心。
他也恨父亲,为什么不让他知道这件事,现在知道后,项寒仿佛整个人置身于冰天雪地中,全身上下都是寒冷。
父亲从小教导他要承担起自己肩负的责任,却没告诉过他,却让他逃避了整整二十五年的责任,这是他记忆力那个无所不能、伟岸强大的父亲吗?
项寒不敢想,他面上扯出一抹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二十五年来从未给您磕过头,现在项寒给您补回来。”他说。
紧接着,便结结实实补了七十五个响头,个个头重重砸在水泥板上,最后起来时,额头血红一片,那模糊的血肉越发显得不寒而栗。
项东苍看后,眼里的泪又深了许多,颤抖着说:“这是报应啊,都是报应啊。”
他晚年落得孤苦伶仃、儿子痛恨都是他应得的报应啊。
认认真真磕完头后,项寒脸色苍白了许多,站起来时,身子也有些摇摆。朗山牟见状,心有不忍,想上前扶一把他,却被项寒拒绝了。
“牟叔,放心,我还撑得住。”
项寒一步一步走到父亲身边,双目闪烁着亮光,对着项东苍面无表情的说:“爸,我想给煜煜改个姓。”
“什么?”项东苍一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