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姝,你这是怎么了?”萧立策揽住林姝,双目赤红。
林姝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绿雀今夜当值,方才肚子不适去了一趟净房,一回来见到这个情景,吓得人都懵了。
“太医,快去叫太医!”萧立策几乎在咆哮。亲眼看到林姝病成这样,他一下子信了病重隐而不报的话,抱住林姝的双臂都在发抖,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他简直要发疯。
这一世倾尽全力爱护着的姑娘,才娶进门不到两月,竟要承受病魔的袭击了,他心爱的姑娘怎的这般可怜?要是没了她,他下半生该怎么过?
从河北急急策马回京,三个日夜里,萧立策只在驿站里睡了短暂的三个时辰,还做了个噩梦,梦见上一世他死在战场后,她被弓弦活活勒死殉葬的一幕,她的脖子青紫不说,还被勒断了。
多么不祥的梦境,如今再看到心爱的姑娘病成这样,萧立策一颗心宛若被只大手狠狠捏住,一点点捏碎。
“姝姝,你千万不要有事,你答应过要陪伴我一生一世的……不,永生永世……”铁血男儿揽紧林姝,哭得豆大泪珠颗颗滚下。
看呆了林姝。
两世了,林姝何曾看过晋王哭过?尤其今日,哭得像个即将失去最心爱宝贝的大男娃。
不知是身体太过疼痛还是怎的,林姝听到男人哭着喊出那些誓言,眼底的泪越发流得凶猛。
完全看懵了呆立一侧的绿雀,都不知道眼前这是怎么了。宝鸭听到动静,赶过来一看,也是整个人都呆掉了,这是怎么个情况?
“策哥哥,我没什么事,你别哭。”林姝整个人虚弱极了,靠在男人肩头,努力开口说话。
听到小王妃微弱的声音,萧立策只当她在安慰自己,忍不住哭道:“你还骗我,你还隐瞒不报,若是我不提前回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苦苦瞒我?”
林姝:……
这话,她真的听不懂了。
但身体的疼痛,让她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一张口就疼得直吸气。
宝鸭看到王爷这个样子,明白了点什么,忙要上前说话,但还没等她开口,外头小厮就急急禀报道:“白太医来了!”
“还不快带进来!”萧立策很是暴躁。
林姝却是虚弱地直摆手:“不,不用,策哥哥,我真的没事,不用的。”
“都这样了,还要瞒我?”萧立策心下认定林姝肯定瞧过大夫了,知道是何病,却故意隐瞒,怕太医告诉他,越发催着快带太医进来。
太医要伸手来探脉,林姝咬紧下唇,一张脸涨红。
一直摇头躲避,手腕也不肯拿出来,只虚弱道:“不用。”
萧立策一把捉住林姝雪白的手腕,急急交给白太医,下命令道:“本王说要,就要!”
气势逼人,简直在下军令。
白太医哪里见过这等架势,还真以为王妃有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赶紧坐下把脉,一阵蹙眉。
“如何?”萧立策急问。
林姝一张脸通红通红。
白太医又摸了一会脉,最后朝晋王开口道:“王妃小日子不调,淤血凝块较多,这才腹痛难忍,浑身抽搐……”
晋王一愣,先是没听懂,后来懂了,是月事来了。
可是……
“只是小日子不调,没别的问题?”晋王追着问。
晋王怀里的林姝,已是一张脸臊得没脸见人了,烛光下,比最红的晚霞还鲜血欲滴。这种阴私,就没见过看大夫的,更何况像现在这般深更半夜去召太医,大召国的姑娘和妇人疼痛了,都是自己忍着,痛得满床打滚也绝不会看大夫的。
更何况还像今夜这般,十万火急地去宣太医,林姝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白太医放开王妃的手,认认真真回答晋王:“王妃体寒,小日子才会疼痛不已,在下先开一个活血化淤的方子,这几日吃着就不会再痛了。过后,在下再开一张滋补药膳,进补几个月,逐渐趋掉体内的寒气就是了。”
听到只是这般,晋王舒了口长长的气。
只是小病就好,只是小病就好,晋王囔囔自语。
煎好了药,萧立策亲手喂林姝,热热的汤药入腹,一刻钟后浑身颤抖的林姝就有了好转,这才红着脸咬唇问萧立策:
“你不是说还有十来日才回京么,怎的提前回来了?看你这十万火急的样子,竟像是有千里眼,千里之外看到我难受了似的。”
萧立策揽住小王妃躺进被窝,两人紧紧贴着,见小王妃确实好转不再疼得打颤,萧立策才有心情去想那封匿名信。
毫不意外,是被人算计了。
“你病了这几日,可有外人进府来探望你?”萧立策问。
林姝摇摇头,这几日她没出门,也没人来王府。
“那就是有内鬼了。”萧立策将匿名信的事告知了林姝。
林姝一惊,她才刚掌管王府,就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要挑事么?林姝急急转向男人:“你提前回京,对你可有影响?”
萧立策只是安抚林姝没事。
当夜,晋王府后院来了次大检查,由阿福和宝鸭领队,兵分两路查抄所有丫鬟婆子小厮的住处,动静闹得很大,可最后一无所获,没查出拥有匿名信纸张和字迹的人。
前院厢房,趴在榻上养伤的知樱,看到宝鸭带人来查抄她的房里,心底一阵冷笑,看吧,林姝也就只有这点本事,除了查抄自己人,还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