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凰的声音, 真真悦耳极了,比出谷黄莺还戳他心肝。这样迷人的声音若是凑在他耳根边说,非得迷醉了他不可。
“诶,徐捕头,你搬错马车了,箱笼放到后面那辆。”
徐乾猛然回头,只见一个也搬着箱笼的小厮立在后头那辆马车旁,大声唤他。
徐乾再一瞅,被那小厮一唤,立在那头的林凰、林姝等人全都朝他看过来。
徐乾一阵发窘,该死的,他光顾着沉浸在林凰动人的声音里,竟不知不觉已搬着箱笼走了这么远,还送错了地方。
“徐捕头有所不知,前头那辆马车是供夫人和姑娘们坐的,后头那辆马车是供丫鬟仆妇坐的,最后面那辆才是用来放箱笼等杂七杂八的。”热心肠的小厮以为徐乾穷苦人家出身,详详细细解释了一遍。
解释的声音还不小,怕是那头的林凰等人都听见了。
徐乾真真是尴尬死了。
忙搬起林凰的箱笼走到最后面那辆马车去。
林姝见了,捂着嘴直偷笑,越发觉得徐乾和姐姐配了,笑够了,干脆凑到林凰耳边小声道:“姐姐,我怎么瞅着,他比你还害臊呢。不过是摸到了你的箱笼,就晕头转向找不着北了,日后要是……”
后头的话林姝没敢说出口,怕姐姐板起脸来训斥她。
依着林姝的话,日后要是牵了姐姐的手,还不知得怎样晕头转向呢,不会走路掉到沟里都还回不过神来。
虽然林姝的话最后没说出口,但丝毫不影响林凰涨红脸,她知道妹妹向来说不出好话,光是靠猜的,都能知道妹妹要说混账啥。
两只小手不自在地凑在了一起,捏起了手中的白帕子。
林正渊看到长女和徐乾那般模样,顿时确定他俩确实是看对眼了,心底直乐。
却说傅氏,对这徐乾可是好一番观察,说实在的,都是过来人,没什么不懂的。一看徐乾那样,就知道对自家凰凰是很上心了,以后铁定是妻管严。
嗯,暂时还算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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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傅氏有八个月身孕,马车走得极慢,走走停停,一路被旁的马车超过去。如此行了五六日,一行人还只跑了三分之一的路,离京城还远着呢。
“娘,前头有茶寮,您渴不渴?要不要下来喝口茶,吃吃点心再上路?”林展打马去前头探路,一路欢叫着归来。
林姝在马车里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忙撩开窗帘,探出脑袋笑道:“我说哥哥,你嘴馋想吃就直说,还假模假样打着娘亲的口号,羞不羞?”
“我说,姝姝,你咋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呢?我明明就是关心娘亲……”林展趋马靠近,冲着小妹妹直囔囔。
林姝不服气地回嘴。
林正渊骑在高头大马上,看到又斗嘴起来的长子和小女儿,笑着直摇头。
却说同样骑在马背上的徐乾,见车窗帘子打开了,不由自主朝里头望了一眼。
却不曾想,刚好撞上林凰也望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
美人如玉,眼波流转,只一个刹那就勾去了他的魂。
“徐捕头……”突然一个小厮急喊。
徐乾扭头一看,连忙打转马头,不知何时他已偏离了主道,差点一头撞上一棵大树。
“噗嗤”,马车里传来林姝的笑声。
尴尬得徐乾脑袋都不敢转了,忙打转马头,重回偏离的主干道。若他面皮细白的话,此刻绝对已潮红满面。
却说马车里的林凰,只与他目光相接了一会,就赶忙收回来了,待听到姝姝的“噗嗤”声,再次望过去时,竟看到他差点撞上树干的一幕。
既惊讶,又羞臊,顿时一张脸涨红。
傅氏默默看着窗外的“预备女婿”,心里也是一阵好笑。这男人呐,唯有喜欢一个人到了极致,才会智商骤降,一副痴傻的样子。
却说林姝,顿时一脸得意起来。要知道,今日她坐车乏了,可是懒得与哥哥斗嘴的,可为了多给姐姐和徐乾制造点相见机会,她还是打起窗帘与哥哥斗嘴了。
所以,说起来,都是她的功劳。
林姝偷偷乐呵呵。
“看你那傻笑的样,人家徐捕头一个不留神没控制住马,有啥好笑的,没礼貌。”林展故意摆出兄长的架势,训林姝。
却被林姝翻了个白眼,白痴。
正打闹着时,岔路口那头跑来一队人,打头的是个年轻公子哥,似乎着急赶路,一路飞驰而过。
林姝见有人来,连忙放下窗帘,可还是迟了,那个年轻公子哥无意识地偏头扫了过来。
林姝陡然震惊了,怎么是他?
忙将窗帘遮掩严实了。
面对林姝的异样,马车里的傅氏和林凰都没多想,外男来了,赶忙掩下窗帘是最正常不过的。唯有林姝知道,自己的心有多恶心,方才喝下的水,都差点吐出来。
原来,刚刚打马而过的少年郎,是当今首辅大人的长子嫡孙,外表俊朗,在京城有“玉面郎”的美名。
只看这个身份,林姝是不会恶心到反胃的,更重要的是,“玉面郎”竟是二婶娘家的嫡亲侄子,上一世追求林姝而不得,竟胆大到夜里翻墙要夜探香闺,哪成想,一个不慎从墙头摔下断了腿。
当时林姝的爹爹已死,二叔已成了世子爷,二婶的真面目可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明明是她亲侄子不是人,想夜里摸进林姝闺房,反倒倒打一耙,说林姝一个定过亲的人,居然不守妇道勾引她侄子。
当时二婶站在林姝窗外,骂得那些话可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