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仲修压抑心底即将爆发的怒火,脸色阴翳道:“可有想到何法子?”
“妾身……妾身就是想不到法子,特……特来寻老爷拿个主意。”
刘仲修蹭的站起来,指着她啧啧道:“堂堂二房主母,遇事本该从容不迫,可你倒好,遇事惊慌失措,毫无主见,这样的你焉何堪当一府之主母。”
二太太被训斥的涨红着脸,想反驳两句可又想到,四丫头到底由她教养长大,如今这般胆大妄为,她难辞其咎,垂着头小声道:“老爷,都是妾身的错!”
刘仲修嗤笑一声,随后背过身慢慢思索这件事,大约半盏茶功夫,缓缓开口:“明日我便送四丫头入宫。”
太太眼睛一亮,惊喜道:“如此在好不过!”
“你懂什么?”刘仲修猛地转过身,对其疾言厉色。
“老爷?”二太太吓得身子一颤,脸色发白道:“可是妾身说错什么?”
“如今府中已有了流言蜚语,必须想法子将其遮掩过去,你真以为将人打发走就能万事太平不成。”
二太太欲言又止:“妾身……”
刘仲修对其冷哼,本就知作甚也指望不上她,淡淡道:“此事你无须再管。”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见此,二太太气的险些晕厥过去,气急败坏道:“做出此等忤逆不孝之事乃是老爷的女儿,事到如今反倒一竿子全赖在我身上,何其冤也!”
王妈妈低声劝慰:“太太,老爷也是怒急方口不择言,您莫要生气。”
“若不是老爷置了这么多妾室,生了这么多子嗣,焉能养出此等搅家精。”
王妈妈脸色发白,小声道:“太太,此话可不能乱说!”
二太太冷哼:“事到临头反倒怨我,真真是可笑至极!”
“太太,老奴知晓您心中怄气,但此等妄言再不要轻易说出,若不然……若不然被人听到传到老爷耳中,对您终是不利。”
二太太气的胸口此起彼伏,半响后缓缓点头。
怒火中烧的刘仲修出了正房,行至他爹的院子,进去后行礼问安,方轻声道:“爹,府中流言想必您也有所耳闻,虽四丫头明日离府,但此流言还是要遮掩一二,您老意下如何?”
老太爷缓缓点头:“言之有理。”
“若寻个相貌相似的女子入府乔装打扮成四丫头,到底还是有诸多弊端。”
老太爷手指轻点桌面,淡淡道:“所以呢?”
这时,刘铁在外轻声道:“老爷,孙嬷嬷到了。”
“让她进来!”
老太爷神色疑惑的看着他,却未曾开口询问。
每次来老太爷的院子,孙嬷嬷身子总是不由自主的发颤,福了福身,低声道:“老身给老太爷,二老爷请安。”早知镇国将军府内里这般复杂,便是给她再多月俸也不会过来。
刘仲修坐在他爹下首,低声道:“孙嬷嬷,请坐。”
孙嬷嬷躬着身,小声道:“老身身份卑微,焉敢与主子们同坐。”
刘仲修也不强求,淡淡道:“实不相瞒,此次请您过来是有事相求。”
“只要老身力所能及,定竭尽全力。”
“不知孙嬷嬷可会妆容之术?”
如今府中流传的闲言碎语,孙嬷嬷焉能不知,遂二老爷话一出口,她便知是何原由,低声道:“可是为了堂小姐之事。”
闻言,刘仲修心知此事十有八九能成,遂脸上带着笑,低声道:“不知您老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幸不辱命!”
“好,好!”刘仲修起身,大笑道:“明日我将送瑶姐进宫,之前还要劳烦您尽量将其化作旁人,随后由我爹带她与府中众人见礼。”
孙嬷嬷低声道:“二老爷且放心,此事交与老身便是。”
“如此便劳您费心了。”
“不敢当。”
孙嬷嬷离开后,老太爷淡笑道:“此事你安排的甚是妥当。”
“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府中已有了流言蜚语,若不趁此将其遮掩,说不得何时被人掀出来,到时定会为府中招来祸事。”眼下四丫头年岁不过十三,容颜尚未长开,若在宫中站住脚跟,怎也得几年光景,几年之后她眉眼有了变化,到时谁能认出她是镇国将军府的四姑娘。
“不错,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唯有趁此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其遮掩住。”
“爹,最近四丫头可有长进?”
老太爷淡淡道:“如今她尚在府中,我们还是一家人,一旦她踏出这个院门,日后在宫中,是死是活都与我们在无瓜葛。”
“儿子明白。”
老太爷想了想,叮嘱道:“明日不要让李姨娘出来,到底母女连心,旁人即便有所猜测,到底不敢置喙,且众人也不甚能瞧出,但李姨娘不一样,她是四丫头的生母,若她出现,许一眼认出四丫头,到时众目睽睽之下,任我们如何遮掩也无济于事。”
“还是爹考虑的周全。”
父子俩慢慢商讨四丫头之事,便听老太爷轻声道:“最近翊哥学问可有精进,秋后下场也有把握?”
刘仲修轻笑道:“爹放心,府中闹出这等大事,且未撼动翊哥的心神,除了那日与仁哥一同拜见您外,便一直闭门不出。”
“如此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