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言。”王容与喝道 ,“什么话都敢说?”
“去给你们姑娘端一杯热茶来。”王容与吩咐道。
芳若放下铜盆,不甘不愿的出去。王芷溪失魂落魄的坐在炕边上,王容与拧了帕子给她洁面,“宫里最容不得一个疯字,你还想留在宫中就自己掂量着办。”
“姐姐,我现在就只有姐姐了。姐姐不会不管我吧。”王芷溪恳切的捧着王容与的手,“姐,你可是我的亲姐姐。”
第三十七章 求助
一点小小的插曲并不会影响宴会的举行,只是等周玉婷等人都换了衣裳坐在下首位时,王容与也没有回到宴席上。
崔尚宫出去一圈后回来,用两宫太后和陛下都能听到的声音小声汇报道,“芷溪姑娘身体不适,容与姑娘送芷溪姑娘回储秀宫了。”
“姐妹情深,挺好的。”陈太后说。“不过光是看样貌,倒真看不出两人是亲姐妹呢?”
“也是奇怪,采选太监不知道怎么选的,一家子选了两个?就是年岁隔的近,想给陛下采一对姐妹花,看长相也不像啊? ”
“哀家倒是觉得姐姐脸圆圆的,看着就可亲,看着就有福气。”李太后说。
“这秀女得陛下喜欢啊,陛下喜欢长得有福气的吗?”陈太后笑问。
“不是朕喜欢谁谁就是有福气的吗?”朱翊钧道。
好不容易哄睡王芷溪,王容与叫来芳若,也不卖关子,直说,“我不管你背后是有人还是没人,你还想在宫里待下去,就好生伺候你们姑娘,需比从前更尽心的伺候。”
“奴婢不懂姑娘的意思,奴婢自然会尽心尽力伺候芷溪姑娘,但是若芷溪姑娘不想再让奴婢伺候了,奴婢也没办法。”芳若低头说。
“你这会子要是走了,储秀宫里谁都知道是你在背后弄的鬼,谁还敢用你?至于你背后的主子,这个时候恐怕也不会接你到她宫里,这不是昭告天下吗?”王容与说,“如果打着主意去其他地方周转一下,你要知道,咱们这些人可都是要在宫里住着的。等到最后册封,怎么也是个小主,想要给你个小宫女教训恐怕是亲而易举。”
“姑娘明鉴,奴婢真的是为了芷溪姑娘好才去打听的消息,奴婢真的不是谁的人。”芳若跪倒在地。
“我信你,你们姑娘也会信你,所以你好好的伺候着。知道吗?”王容与说。
芳若心里原是想若是王芷溪出宫了,她流几滴泪就是了,等会再换人伺候,郭嫔那她原就不想去伺候,也挤不进,好在给的银子丰盛,她可以托人带出宫去给家里人。但是现在王芷溪犯了这么大忌讳都没出宫,能不能容的下她是一个问题,就是容下了之后怎么折磨她又是另一个问题。
但是如王容与所说,她现在也不能走。芳若暗自打气,若是王芷溪一定让她走就不关她的事了。看她刚才那疯狂样,说不定再忍上几天姑姑就会把她调走了。
但是没有等到王芷溪再一次失态的对她。
芳若第二天早上去伺候王芷溪,才发现她身子滚烫,显然是发热了。芳若急急去找姑姑,姑姑来看过后让人去找太医,在等候太医来的过程中,姑姑让芳若去打冷水来用帕子给王芷溪敷脸降温。
同为一殿的秀女晦涩的表示怕过了病气,姑姑气急,“现在姑娘什么病都没诊出来,你们就怕过了病气,好歹同一屋檐下住了这么长时间,姑娘也太冷心冷肺了。”
“还能是什么病,丧门星病。”另一个秀女讽刺道,“大家伙一起忙碌了好几天,因为她都白费功夫,她还好意思生病,也想得陛下垂怜,再给她赏个金钗不成。”
秀女被其他人劝住脾气,太医却直到下午才来,储秀宫这边报上去,也得太医院安排的过来才会有人过来了,折腾这么久,后殿的王容与也知道了,来前殿看王芷溪,正碰上太医开药,“就是气急攻心引起的高热,喝点苦药就好了。”
来的太医穿着青衣,面上无须,可见是个才入太医院的新人,诊完脉开了药就要走,全程加起来不过一盏茶时间。
“太医,她这病还有额外需要注意的地方吗?”王容与问。
“没什么好在意的,心里一下子想不开才会发热,想开了就好了。”太医说罢就匆匆走了。
周玉婷使了一个眼色,一个秀女开口说,“王容与,王芷溪是你妹妹,如今她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为了不让她的病气过给其他人,又加上后殿本就人少,其他人照顾都比不上亲姐姐照顾,不如你把她接过去照顾吧。”
“现在后殿的人比前殿多。”王容与说。
“但是既然你们都不想她住这里,我会把她接走。”王容与说,她叫来喜桃,附耳让她去后殿布置一番。等喜桃来说办好了,就和姑姑一起,叫上几个强壮的太监,把王芷溪挪到后殿。
后殿按王容与说的在西配殿空了一个隔间出来安置王芷溪,原来住的人自己找个伴挤挤,毕竟是个病人,担心其他人忌讳。
王容与如今要在后殿做点什么,没人会反对。王容与也不是不会做人,拿两件首饰送去给挪床位的人,“委屈妹妹了。”
“不碍事的。”秀女说,“在宫里谁能保证没个为难的时候,如果都如前殿秀女那般薄情寡义,这宫里就更冷了。”
“好妹妹。”王容与道,“姐姐会记着你的好。”
芳若给王芷溪熬药,王芷溪喝药都是没有像王容与那样难灌,但是高热总是不见好,王容与来看了几次,王芷溪都不清醒,说些胡话。
“这样不行,得让太医再过来看一下。”王容与说,“人总这么烧着,会烧坏的。”
芳若一脸苦相,“奴婢也去找姑姑了,姑姑去找太医院,太医院却说没有人有时间过来。”
“怎么会?”王容与惊道,她病的时候虽然昏睡着不清楚,但是杨静茹和喜桃都说过,太医是每天都过来的。
“那上次给我看病的那个太医呢?去请他可请的动?”王容与说。
“每次都是姑姑找人去的太医院,不知道姑娘说的太医是哪个?”芳若说。
“我让喜桃去太医院一趟。”王容与说。
喜桃去了太医院,没有把许太医请过来,但也另外请来一个须发俱白的老太医过来,看官服,比上次来的太医要级别高些。
王容与跟太医问好,老太医拱手道。“姑娘想请的许御医,非陛下指令,是不给除陛下太后以外的人看病的。许御医见是喜桃来请,就让老朽替他走一趟,姑娘莫怪。”
“不会。是我不知道许御医级别,唐突了。”王容与内心如何震动不说,面上和善笑道,“多谢老太医能在百忙之中前来,实在是我妹妹,喝了药也不见好,高热三天,我实在担心她。”
“等老朽把脉后再说。”老太医说,他摸着王芷溪的脉。“这位姑娘是气急攻心,郁气挤在体内,才会高热不退,现下喝药是没用了,如果姑娘同意的话,老朽要给她放血。”
“依照太医说的来吧。”王容与说。“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依仗太医了。”
老太医用温水帕子捂热王芷溪双手,小小金针在十指指尖都快速的刺一下,挤出血后,再用帕子盖住。
放血半个时辰后,王芷溪的体温开始下降,太医改了药方让宫女去煎,“此病都是由心起,等这位姑娘清醒了再好生劝诫,心气通了病就好了。若是姑娘能寻来九转清心丸给她服下,更是万事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