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依然保留着惊讶,林瑾故意问:“这话怎么说?不是那刘安经常酗酒殴打苏姚吗?听说刘王氏也是个心肠歹毒的老妇,平日不仅仅苛责谩骂苏姚,还动不动就挑拨刘安与苏姚的夫妻关系。苏姚在刘家,过得实在苦不堪言。”
此话一出,便像是捅了马蜂窝,摊前的街坊邻居们终于炸开了锅。
“谁说刘先生酗酒?刘先生从来滴酒不沾!”
“王大娘岂会殴打苏姚?到底谁打谁啊?当真颠倒黑白!”
“就是,这世上再也没有比那母大虫更霸道歹毒的女子了。”
小媳妇也急了,脱口道:“萧家媳妇,你可不能偏听偏信啊!那苏姚身为人妻,从不体贴帮衬刘先生便罢了,还天天苛责谩骂,让人厌恶。身为儿媳,她对王大娘非打即骂,比虐待奴才还要过分,实在令人不齿。像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坏了良心的母大虫,趁早死了的好,关刘安母子何事?”
“啊?”林瑾佯装目瞪口呆:“可那日苏员外去大理寺状告刘安母子,曾亲手带着众街坊邻居的证词,声称苏姚在刘家饱受折磨,整天过着非人的日子啊!”
“就知道苏阎王会搞鬼!”立刻有人嚷道:“该死的,他来逼迫我们不成便伪造证词,可不是想让我等都做不仁不义之人?”
“唉!谁叫苏阎王横行霸道、财大气粗、京里还有人撑腰呢?咱们便安分些吧!”
“安分?要如何安分?难不成背后有人撑腰就能将白的说成黑的,就能把受害者污蔑成杀人凶手吗?”
“我可没这么说,我就是觉得苏姚这种人老天早该开眼收了去,免得将刘先生一家全都祸害干净。”
“已经祸害得够干净了,去年便害死了刘老先生,今岁又让王大娘和刘先生锒铛入狱。说什么老天开眼,我看是恶人当道,好人没好报吧!”
“那是!老天若长眼,就该将那该死的苏阎王一并毒死了去!”
“嘘!你们都小声点,不要命啦?”
“王大娘和刘先生都要给母大虫偿命了,我等还怕个甚?横竖闭紧嘴巴不说话苏阎王也要来找茬,倒不如说个痛快,也落得心安!”
话说到这里已经不是发牢骚那么简单,眼瞧着就能获取更多有价值的信息,林瑾瞪着水盈盈的剪眸,几乎望眼欲穿。
岂料,关键时刻一名老者突然放下茶碗站起身道:“今日着实太晚,大家都散了吧!若想吃馄饨、喝茶水,且明日再来!”
他这一提醒,众人像是醒悟过来,竟闭紧嘴巴纷纷离开。
萧遥和林瑾足足蹲守七日,几乎将全部耐心耗尽。眼下好不容易打开缺口,如何肯轻易放弃?眼见人即将走光,萧遥一把拉住之前发牢骚最厉害的青年:“别走呀大兄弟!才说了一半,大家正在兴头上,你们一个个都走了,我们夫妻二人岂不是要被憋死?”
“不能说了大哥!”那青年虽满脸愤然,眸底却盛着为难:“祸从口出啊!王大娘和刘先生已经倒霉了,倘若我们再多说,只怕会和他们母子落得同样下场。”
“那你就能眼睁睁瞧着王大娘和刘安被凌迟处死?”
“我们没有帮苏阎王做伪证已仁至义尽。再说,这也是王大娘的意思。你莫要为难我,毕竟我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挣脱萧遥的手,青年撒腿便逃,一转眼便不见踪迹。
萧遥和林瑾正面面相觑,突听身后传来凌厉的呵斥声:“你们是何人?为何处心积虑地打听刘家母子之事?”
林瑾和萧遥倏地转身。
待瞧清楚身后正站着那名轰散众人的老者,萧遥的火气蹭地窜上来,竟不管不顾一把揪住了老者的衣领:“老家伙,你为何要多管闲事?你知不知道我们……”
“你是大理寺的萧少卿?”
这话让萧遥和林瑾同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