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瑾被自己噎住,萧遥继续火上浇油:“我也是万般无奈,才在昨夜使了些手段单独去见刘安。然,我带着刘安的口供去找蒋政大人,蒋政大人依旧不准我重审。他命我不许再介入此案,只管去大牢释放你,并亲自将你送回丞相府。我这……”
“萧少卿!”林瑾的声音倏地拔高:“你是说,放我出来是蒋政大人的意思,并非你?”
“当然!我抓人还行,至于放人,必须得拿上蒋政大人的手谕方可。
林三小姐在牢里有吃有喝,我就想着让你再等我两日,待我拿到圣上手谕,再请小姐同我一起重审此……”
“你混蛋!”林瑾终于恼了:“你跟我啰里吧嗦、东拉西扯这么多,搞了半天都是在说废话。萧遥?你当真是我见过的最讨厌、最混账、最莫名其妙的男人!”
“哎喂!”似乎被林瑾吓了一跳,萧遥猛地往后一仰。
但很快,他又死皮赖脸地凑上来:“我说林三小姐,你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怎地总是发脾气?气大伤身,这样都不好看了。”
林瑾气得简直要吐血。
双眸喷火地瞪着萧遥,她不停告诉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
用力握紧双拳,林瑾尽量放缓音调:“好!我姑且不说大人无缘无故将我关在牢里的荒唐,只说本案。
既然您一直相信我的分析推理,前天蒋大人开堂审案,您就该在公堂之上当众提出质疑,阻止刘安签字画押,避免蒋大人轻易结案。
可大人您非但没有阻止,还对我闭口不提。并且,一直磨蹭到昨晚,您才提审刘安。
已然三番五次错过先机,大人今日不想方设法弥补挽救,还来狱中与我纠缠,现在更是在此同我没完没了打口水仗,您是太闲了,还是吃饱了撑的?
难道,在大人眼睛里,刘安的性命,还没有您调笑戏弄林瑾来得重要吗?”
“如此激动做甚?”变戏法般摸出个苹果,萧遥笑眯眯递过来:“来,先吃点果子,你嘴唇都起皮了。”
原本就压制不住的火气蹭地窜上来,林瑾一把打掉苹果:“我能不激动吗?这是两条人命,是刘安和刘王氏的性命。
那苏姚长期苛责虐待婆母本就该死,凭什么要让两个可怜之人都为她这种毒妇偿命?
大人且想想看,刘安自称他想将老鼠药掺在膳食中自尽,可万一那个想服毒之人根本不是刘安,而是刘王氏呢?
假设刘王氏被苏姚长期欺压一心求死,偏偏阴差阳错,那掺了老鼠药和砒霜的膳食却被苏姚服下。那么,这桩所谓的凶杀惨案,其实就是一桩误杀。而明明是受害人的刘王氏,一转眼就变成了投毒的凶手。刘安身为人子,他如何不急?”
“急有何用?”凤目死死盯着林瑾,萧遥一字一顿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管有多少苦衷,律法就是律法,不容私情。”
“固然法不容情!”林瑾脱口道:“固然刘安心疼老母,撒下弥天大谎、混淆视听、误导案情,难咎其责。而刘王氏杀人偿命,也乃天经地义。但他母子二人其情可悯,遭遇着实令人惋惜。
这种情况下,萧少卿当秉公执法,在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的同时,尽可能为刘王氏争取轻判。
可是您都干了什么?
您为了寻找真凶,居然对刘安这个可悲可怜的无辜者视而不见?难道您真的想看见他们母子上演一桩真正的冤假错案吗?”
“林瑾,你终于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