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也别在这儿扮好人了,侄儿媳妇我且问你,这园子里的瓜果和花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叶王氏当即怒问出声。
昨儿她娘家来人要用瓜果招待,结果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何时府里的瓜果与花草都不能随意采摘了?这把火烧了一天,昨儿她就来找这侄儿媳妇了,哪知她那玉肤坊开业,她扑了个空,这不一大早就又过来堵她了。
“对啊,侄儿媳妇,我早就想问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得那么清?你两个妹妹都喜欢这花花草草的,摘来沐浴和做香包那是常见之事。”四夫人叶程氏也问了出口,她不好一人来找林珑,趁着二房正火冒三丈,所以她也来搭住这东风,还把一对女儿也带了来。
一对双胞美少女恶狠狠地瞪着那管花草瓜果的赦大娘、陈兰家的,这两个奴仆居然敢给钉子她们碰,实在可恶至极。
赦大娘与陈兰家的满脸委屈地看着林珑,之前的章程可是写好的,这规矩谁也不能破,再说与她们的利益挂钩,她们自然要尽心尽力地维护自己的利益。
林珑一脸为难地道:“两位婶母说的我都明白,但是当初分家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明白,这府邸是大房的产业,这花草瓜果自然也归大房所有。”看到叶王氏与叶程氏脸色变黑,她半点语气也没松,“婆母身子近日抱恙,我这边玉肤坊要开业,也要紧着给太后与宫里的两位娘娘供应养颜肤膏,实在也顾不来,这不,我就禀明婆母,把这些个花草瓜果承包给她们……”
“依侄儿媳妇的意思,就是说以后我们要用也是不行的喽?”叶王氏板着脸怒道。
林珑轻茗了一口茶水,“我可没这么说,二婶母,确是承包给了她们,要拿用也不是不行,须得给银子,毕竟我们现在也没有精力管,自然要按照章程来。”
“什么?给银子?”叶王氏跳起来用手指着林珑,“你还不如去抢更快。”
叶程氏表情也不善,“侄儿媳妇,你这样太损了些。”
“大嫂,这本来就是府里公用的,怎么到了你手里就包给奴仆了?”双胞胎之一的叶蔓菡瞪大眼睛道。
林珑知道叶王氏爱占便宜,而叶程氏也是庶出,分家时本就吃了亏,但也没有理由要她们大房来贴补,“原因我已解释清楚了,现在你们来找我也没有用,我不可能朝令昔改,再说我确实也没有这么多的精力。”所以她给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你们婆媳俩都是吃人血肉不吐骨头的人。”叶王氏骂得难听。
林珑的脸色一沉,“二婶母,注意你的措辞,你刚才指着我,我已经忍你了,你还要得寸进尺?这襄阳侯府历来是给袭爵的子嗣的,这是祖上就有的规定,你现在是不把祖训看在眼里吗?”
叶王氏几乎气得要吐血,这侄儿媳妇完全是强词夺理,还要给她压一顶大帽子,“总之我不管,以前是什么章程,以后还要是什么章程,这是公用的……”
林珑冷笑一声,以前如何,以后还想如何,这个二婶母真是异想天开,不知道是她天真还是她傻?
偏在这时候,门帘被人一掀,林珑定睛看去,进来的是叶钟氏身边的大丫鬟绣缎,只见她进来先给几个主子行了礼,然后才直起腰道:“大奶奶,太太让奴婢过来传话,说是大奶奶尽管放手施为,万大事有太太在后面顶着。”
林珑听到叶钟氏派人来说这话,登时心里一暖,这婆母总算没有完全让她一人顶着这得罪人的活计。
绣缎又看了眼脸色不豫的叶王氏和叶程氏,径自再道:“太太还说,若有谁不满意可以出府单过,她绝不拦着,若是还要在府里呆着,那就照新章程办事。”
叶王氏与叶程氏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里的怒火,叶钟氏这是欺人太甚。
“太太的话我都听明白了,你先且回去回禀太太。”林珑道。
绣缎这才屈膝一礼退了出去。
“二婶母、四婶母,你们都听清楚了?你们欺我是新媳妇,我不怪你们,但这回发话的可是我的婆母,你们的大嫂,分家分得如何,你们心里比我清楚明白。”林珑一脸正色心平气和地道,若不是顾忌新媳妇的身份,她还想说这分家不分府,他们几房白住大房的房屋,这不收租金已是很仁慈了。
在银钱上,曾经过得很拮据的林珑,一向大方不起来,更何况她曾吃足自家婶母克扣的苦头,对亲戚并不太看重。
叶王氏冷笑一声,“你们婆媳好本事,一个扮白脸,一个扮黑脸,当我不知道?”
既然知道,你还那么多废话?林珑想要这么回答,但出口却是,“二婶母不用在我这儿大吵大闹,我也给你指条明路,从这儿出去向左拐直走就是老太太的院子,你们且去那儿告状吧。”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径自又喝起茶水来,感觉到肚子饿了,拈了几块糕点就吃了起来。
叶王氏与叶程氏看着这侄儿媳妇的举动,登时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敢情自己在这儿生闷气,她却一副无事人的样子。
“侄儿媳妇起了没?”外头传来六婶母叶田氏的声音。
林珑忙把桂花糕吞进肚子里,扬声回应,“起了,六婶母快进来。”
叶田氏这才由侍女掀帘子进来,看到叶王氏和叶程氏也在这儿顿时怔了怔,看那样子不像是来走动聊天,倒像是寻仇的,这在闹哪般?精明的目光在看到赦大娘与陈兰家的,顿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敢情是来闹事的,嘴角笑容一扬,“二嫂,四嫂,你们好早啊。”
“六弟妹也不遑多让。”叶王氏不大看得起叶田氏,仅生了个女儿,看那样子是要绝户了,几房人里面最弱势的就是这六房,“你也是为了那花草瓜果来的吧?”
叶田氏本想说不是,可看到这二嫂的态度让人不喜,话锋一转道:“可不是?我娘家正有客人下午到,这不,我来找赦大娘拿些花草回去摆着,该算多少钱自然就算多少,凡事都得按新章程办事不是?”
她这话明显的拆台,衬得叶王氏与叶程氏显得贪心不已。
“六弟妹真的给钱?”叶程氏不大信地问。
“那是自然,我这又不是第一回了,我那姐儿爱每天弄这些个花草,我早给了几回钱,不信你们问赦大娘?”叶田氏挑眉道。
林珑微微吃惊,她最近忙玉肤坊的事情,所以还没来得及看赦大娘等人的账册,刚把眼光投向赦大娘。
赦大娘立即站出来,“回禀大奶奶,六太太所说的一切属实,这几天共收了六太太二两六钱银子,老奴都有记账,回头呈给大奶奶查查账。”
有了叶田氏这正面例子,叶王氏和叶程氏当即没再闹下去,再说下去没脸的就会是自家,所以两人离去时脸色堪比锅底。
一对双生姐妹更是难掩怒色,她们紧跟在老娘身后下楼离去。
林珑没有亲自送客,而是指了香椽送客出去。
“六婶母来得正是时候。”林珑笑道。
叶田氏也笑了起来,“总是有人贪得无厌想要更多,倒是让侄儿媳妇难为了。”当初她决定靠向大房与林珑的时候,就预备了会有今天,卖一个人情给林珑又如何?那不过是小钱罢了,思衣此,她挤眉弄眼道:“侄儿媳妇,你可知道昨儿玉肤坊净赚多少银子?”
林珑不意外她会先知道,毕竟马账房是她的人,一掠鬓发道:“我刚起床没多久,还不知晓,到底有多少来着?”
“整整五千两银子。”叶田氏一脸喜色地宣布。
林珑也微微吃惊,“这不是在蒙我吧?”真赚了这么多?
“我蒙谁也不会蒙侄儿媳妇,我听到时差点晕了过去,所以巴巴地赶来给你宣布好消息。”叶田氏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玉肤坊走贵人路线的那几款货品销量相当喜人,完全抓住了那些贵妇人的心理,所以接下来也不愁销量的问题,在京城的局面早已打开。
林珑也是万分感慨,曾经一文钱就能逼死一条好汉,如今这钱于她更多的是数字游戏,她早已不缺钱花,不过在听到能赚这么多银子,心花怒放那是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