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知会遇上林姑娘,所以下单子时也是按着我们姐妹俩的口味,林姑娘与哥就随意些吧,或许再让他们做多几个菜来。”叶蔓君行事一向周道。
林珑还没有客气地说声不用,叶旭尧却已是冷声吩咐了几句,点的都是林珑爱吃的,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侧面,却能看得出这个男人的用心,林珑想要不感动都难,尤其是这么冷然的男人。
叶蔓君似没看到兄长的举动,捅了捅小妹的胳膊,“你不是还跟我说要与林姑娘道歉的?现在正好,她人也在你身边,这儿有茶,你就敬杯茶认个错。”
“我……”叶蔓籽睁大眼睛,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向林珑道歉的?绝对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大姐这是胡说八道。
叶蔓君一双剪水秋瞳微微一沉,这是她动怒的先兆,“还你的我的什么呀,别不好意思,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籽儿,你是大姑娘了,不能再任性。”
在她眼里,这场合正好,都是自家人,若能解开自家小妹与林珑的恩怨,又是当着大哥的面,将来小妹才好有大哥大嫂照拂,不然真结了梁子,吃亏的还是小妹。
叶旭尧微抬眼看了眼这大妹,这是她一贯的作风,微垂眸,并未阻止她做和事佬的举动。
林珑没想到这叶蔓君这小姑会来这一茬,在这当口上,她难道还能再嫌弃叶蔓籽?这样就得罪人了,不过前提是她真的给自己斟茶认错,看在叶旭尧兄妹的份上,她也不会真记恨这被宠坏的未来小姑。
叶蔓籽百般不愿,可在长姐严厉的目光下,还是扭扭捏捏、委委屈屈地端起茶盏看向林珑,“若不是……”
“籽儿。”叶蔓君再度施压,不让她再说出火上烧油的话来。
叶蔓籽看了眼长姐,方才改口,“林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再与我计较,那次是我不对,不该口出恶言。”说完后,这又看了眼叶蔓君。
叶蔓君这才打圆场道:“林姑娘,你就别也她这混账计较,大家都是一家人嘛。”又看了看兄长,“大哥,你说是不是?”
“她说的话,你姑且听一听吧,往后若是再犯,我可不轻饶。”叶旭尧沉下脸看向小妹,“你要记住,你是大房的女儿,祖母的孙女可不止你一人,自个儿好好衡量衡量。还有,别再让我听闻从你嘴里蹦出破落户的女儿这几个侮辱人的话。”
叶蔓籽暗自里撇嘴,直呼自家大哥偏心,全向着林珑去了,不过自幼怕大哥的她却是半句也不敢反驳。
话到这份上,林珑惟有接过叶蔓籽手中的茶盏,“籽姑娘,往后还是多长几个心眼,别被有人心人挑唆了随便乱说话。”微微茗了一口这茶水,心下也知这只是叶蔓君的一厢情愿,叶蔓籽是不会悔改的,把茶盏放下,“你在辱我之时,须得记住你我是什么关系,我若丢了面子,你的面子也见不得能好看到哪儿去?别人也只会道一句小姑厉害罢了,损的还是你自个儿的名声。”
她这番话旨在点醒叶蔓籽,不过听不听就看她自己了,师父带进门,修行靠个人。
叶蔓籽微睁圆一双与叶蔓君极相似的眼睛,就算嘴上不能言,心里想驳,也找不到那可驳的话语,只能悻悻地坐回原位。
对于小妹这副样子,叶蔓君是满意的,对林珑这位未来长嫂更和气了些,毕竟这样的嫂子可遇不可求,若是那好搬弄是非又得理不饶人的人,早就在她大哥耳边说些不着调的话,小妹就更不见容于大哥。
吩咐下去的新做的菜也端了上来,叶蔓君招呼得更热情。
林珑同样也投桃报李,叶蔓君这未来小姑还是不错的,不比叶蔓籽的傲慢无礼,又不是胡搅蛮缠的人,有这样的小姑真是几世修来的,自然也懂得珍惜,维护好彼此的关系。
一时间席上不是“林姑娘”就是“叶姑娘”的声音,看得叶旭尧不禁好笑,这两人聪慧是够聪慧了,毕竟年纪摆在那儿,还不懂得适可而止,“好了,你你们俩还让不让人用膳了?”
这声音一出,两人都有几分尴尬,对视一笑,那尴尬又不易而飞。
“你这是嫉妒我跟叶姑娘关系好。”林珑径自吃着菜,斜眼瞟了瞟未婚夫婿那张冷脸,不畏惧地开他玩笑。
“我瞅着也像,林姑娘,你别搭理我哥,他自个儿冷脸就罢了,还不让我们亲近,这就没有道理了。”叶蔓君也笑着回了一句。
叶旭尧就算再冷脸,这俩姑娘也没一个怕他。
叶蔓籽是场中最孤单的一个,自家长姐与林珑打得火热,她插不上嘴,长兄的神色绷紧,她心有戚戚焉,这一顿饭吃得好不痛苦,巴不得能早点结束。
月上中天时,叶旭尧送林珑回去,两人漫步在月光中,倒也似渡了一层仙气那般。
临沂伯府。
权美环等了又等饭菜都已凉了,霍堰才一身酒气地回来歪在暖阁外的花厅中。
听到下人的禀报,她歪在罗汉床上不起来,只觉得自身委屈至极,一想到那三个儿女的忤逆,更是悲从中来,这会儿没好气地道:“回来就回来了,还要我倒履相迎?”
“太太别说这样的话,给伯爷听到不高兴。”一旁忠诚的蒋嬷嬷劝道,她也算是看着权美环长大的老人,知道她家这姑娘的脾性。
“不高兴就不高兴,难道还要我哄着?”权美环咬紧下唇,一脸的不甘不愿,以前她也没有哄过林则,现在何必糟践自己。
蒋嬷嬷叹了口气,美人迟暮,以前是没得到,霍伯爷才会上心,现在得到手了,哪还能像以前那般?自家太太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美环——”外头的霍堰唤着妻子的名字,因为醉意上袭,就更是不管不顾地冲进暖阁里来,看到妻子躺在罗汉床上,歪歪扭扭地走近她,一把抱住,就堵上她的嘴吸吮起来。
权美环没有心情与他亲热,推了推他的身子,“你起来,压到我了……”
她的拒绝让霍堰火冒三丈,一把捉住她的手,阴恻恻地看着她,“你是我的妻子,我不睡你要去睡谁?”
这样的话让权美环感到自己受到侵犯,一时间红了双眼,不管不顾地道:“你就会欺负我,以前林则从来不会这样强迫我……”
不提林则还好,一提起就让霍堰想起她已非完壁的事实,借着醉意一把掐住她的下巴,“你果然还想着他,贱人!”
权美环不可思议睁大眼睛,她从来没有被人骂过贱人的话,这会儿听到丈夫那轻蔑的声音,顿时挣扎得更用力,“霍堰,你放开我,你这个伪君子……”
她越是挣扎,霍堰的动作就越大,一把粗鲁地撕下她的衣服压了上去……
权美环的争扎越来越小,只能睁着一双流泪的眼睛,承受来自他的粗暴。
风暴过后,男人倒在一边呼呼大睡,她却是拢紧残破的衣襟,泪湿枕巾,这日子是她自个儿选的,与人无尤,可那泪还是止也止不住。
此时的林珑沐浴过后,正自个儿用大布帛擦着头发,香椽前脚刚出去,后面的如月就迈了进来。
“大姑娘。”
听到如月的声音,林珑这才记起还有她这一号人,因为如月知道她不喜她,平日也尽量不出现在她面前。
“我没唤你进来侍候,你来有做甚?”
如月听到这冷淡的问话,心下震了震,大姑娘果然还是对她有极大的成见,如果她立了功,大姑娘应该会对自己另眼相看,于是凑上前道:“大姑娘,奴婢有话要说。”
林珑不喜欢她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看了她一眼,“有话就赶紧说,莫要遮遮掩掩的让人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