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 / 2)

金玉其外[重生] 夕夕里 2645 字 1个月前

他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满肚子都是大道理,随口便能说出几句来,却往往做不到。他教导阿锦去用眼睛看,用心去判断,却不曾给过他这个机会,正如他儿子说的,他过于霸道,剥夺了两个孩子与亲人接触的机会。

那安家人究竟好与不好,是恶还是善,应该让孩子接触过后自行判断,而非阻碍他们见面。

过了片刻,他捏了捏小孩白糖糕似的小手掌,道:“也罢,既然你们已经打定主意,也不必询问我的意见,只要我乖孙儿开心就好,只有一点,你们要往来是你们的事,不必打搅老头子我的清静日子。”

安氏面露欣喜,叶岩柏也笑道:“多谢父亲成全。”

========

用完膳,叶重锦摸着小肚子,慢悠悠地往福宁院走,他用完膳是不喜欢有人抱的,容易积食。

安嬷嬷牵着他的手,夸道:“今日多亏有小主子,否则老爷子哪能轻易改口。”

叶重锦佯作不知,却是问:“嬷嬷,外祖家有哪些人,他们好吗?”

安嬷嬷噗嗤一笑,心想果然还是孩子,耐下心说给他听:“您外祖家有小主子的外祖父外祖母,还有两个舅舅,都已经成亲,大爷有一对儿女,表少爷比咱们家大少爷稍年长一些,表小姐则年幼几岁,二爷只有一个宝贝儿子,不过天生患有腿疾,不良于行,若是见了面,您可不要看他的腿,那孩子虽然年纪小,心思却极细腻的。”

叶重锦乖乖点点头。

“小主子也不必管他们是好是坏,您是丞相大人的公子,是叶氏的嫡系子孙,他们见了您,只有讨好的份,不敢惹小主子不高兴的。”

叶重锦哦了一下,便垂着脑袋去踩路边的碎雪,见那白色无瑕的雪团一下子被踩瘪,心里莫名地感到痛快,正专心着,忽然眼前多了一双黑色的雪地高筒靴,抬起眼,却是他兄长。

叶重晖从安嬷嬷手里接过小孩的手,道:“阿锦今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嗯?什么话……”

叶重晖拧着眉道:“就是那句,阿锦最喜欢爷爷了,这是什么意思,阿锦最喜欢的人难道不是哥哥吗。”

“……”叶重锦道:“那句话是哄爷爷的,但也不是你。”

叶重晖问:“那阿锦最喜欢谁?父亲,母亲,安嬷嬷,总不会是太子殿下。”

小孩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咪,猛地甩开他的手,气哼哼地道:“反正不是你。”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补充道:“自然也不是太子。”

叶重晖在他身后纳闷,不是这几个人,那还能是谁?

=======

天色渐晚,屋外又飘起雪花,倒是不似前天夜里那般狂风怒号,反而有几分唯美意境。

叶重锦趴在窗户前,趁没人瞧见,伸手接住一片落雪。那晶莹的一朵雪花便化作水珠,将他的手心打湿。

正待收回手,那只沾了水的小手便被另一只手给包裹住。

“被孤抓了个正着。”有人低声调笑道。

那人一身玄黑华服站在窗前,身后是悠悠飘落的雪花,隔窗握着他的手,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浅笑。

“太子哥哥……”

顾琛微勾起唇角,探过身把小孩抱起来,用狐裘大氅把这娇贵的小娃娃包裹住,挡住纷扰的雪花,道:“孤来接你。”

“去哪?”

他话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失措,顾琛难得起了捉弄的心思,他半真半假道:“自然是去宫里,孤的东宫里有吃不完的糕点,阿锦会喜欢的。”

小娃娃抿着唇,瞪他道:“我爹娘知道的话……”是会与你拼命的!

顾琛往他光洁的额上吻了一下,道:“孤想要的人,没有到不了手的道理。”

言罢抱着小孩大步离去,竟是明目张胆掳走了丞相家的宝贝疙瘩。

第27章 留宿

因着在下雪,天色又甚是昏暗,顾琛竟是避开了院子里的小厮,把人给顺利带了出来,不料刚出福宁院,便远远瞧见安嬷嬷一行人,夏荷手里提着紫檀木膳盒,八成是来给小孩送汤药和晚膳的。

其实此刻便出去说明缘由未尝不可,只是偷来的这小宝贝实在有趣,叫顾琛一时舍不下这兴味。

他回转身,快速躲到假山后面,夜色愈沉,他又穿着一身黑衣,安嬷嬷并几个丫头都低着头赶路,并未注意到此处的动静。

察觉到怀中的小东西有动静,他掀开狐裘氅袍,奶娃娃正抬着小脑袋看他,眼眸里蒙了一层水雾,色厉内荏地道:“若是叫我爹娘发现,定饶不了你的。”

顾琛勾起唇,道:“好,孤且等着。”

叶重锦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虽然知道顾琛素来任性妄为,凡事都爱随着自己性子来,但是没想到,他自己还是半大的孩子,竟就敢明晃晃跑来丞相府偷小孩。

他老爹可不是吃素的,若是惹急了,告御状都是能做出来的,届时事情闹大,便是废不了他的储君之位,也少不得要吃些苦头。

见小孩板着小脸生闷气,顾琛往他脸蛋上亲了一下,接着又盖好披风,闪入茫茫夜色中。

========

雪花簌簌地落着,丞相府前停着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四角挂着金色铃铛,是精心雕琢的样式,厚重的绣金绸缎挂帘阻隔了车外风雪,四匹高头大马套着金色挽具,远远瞧着很是打眼。

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被放进马车里,顾琛道:“孤知道你身子金贵,特意跟母后借了銮驾,可喜欢。”

车里有一盏精致的琉璃灯罩,叶重锦借着烛火稍稍打量,皇后所乘车架自然不是普通官宦之家可以比拟的,装饰华美,处处透着凤仪之威,只是他前世在宫里住得久了,也不觉得新奇,倒是矮桌下摆着两个精巧的暖炉,热烘烘的很是舒服。

他向来惧寒,不自觉往暖炉边靠了靠,嘟囔道:“你骗我。”

銮驾都到了,他爹娘岂有不惊动的道理,只怕是早打了招呼,他才去院子里接人的。

顾琛略一挑眉,道:“孤何时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