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管着钱的,自然都是肥差,沈美景了然。宋凉臣对她不错啊。这是患难与共出了点情谊了,所以主动改善她的生活水平?真是要谢谢他了。

起身喝了醒酒汤,美景突然觉得有哪儿不对劲。低头一看,自己左手上还戴着一个手环,上头有精致的花纹,另一半已经不见了。

不对啊!这手环不是要七天之后才能解开吗?她瞪眼,难不成世子爷昨儿将中间的小银锁给砍了?叉丰以亡。

要砍早砍啊!害得她都排泄不畅了!

嘀咕两声,美景翻身下床,更衣洗漱。

“主子别动。”坐在梳妆台前,玉食轻轻替她再抹一次去痕膏,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这疤也快好了,您这两天小心些。别沾水。”

“好。”美景笑眯眯地点头,脸也是女人的武器啊,先前被小白菜给废了,现在修好,怎么也能保护着点自己。

别说看脸的男人肤浅,美好的东西谁不喜欢啊,就算看在她好看的份儿上,将来有什么大风大浪的。宋凉臣也能偏着她一点儿。跟好色无关,这算是人的一种天性。

“主子,温侧妃在外头等着了。”玉食看了看,低声道:“您小心些,这位温主子向来心思深沉。”

她这一来就抢了人家饭碗,算是把人给彻底得罪了,还不知道温尔雅要如何刁难呢。

沈美景点头,心里算是有了个数。

“妾身给世子妃请安。”温尔雅进来,恭恭敬敬地行礼,态度极好地双手捧上一个漆盒:“奉世子之命,妾身已经将后院的账本和钥匙全部拿来了。”

“有劳。”美景伸手接过盒子,笑道:“温侧妃请坐。”

“世子妃见外了,唤妾身一声尔雅即可。”温尔雅坐在旁边,抬头,眉目之间全是温柔:“先前误会了世子妃,心里还存有芥蒂,如今误会解开了,妾身也就赶着来给您赔罪。”

沈美景挑眉,这位主子还真是个高手啊,会说话,三言两语地就拉近关系不说,丝毫也不让人觉得讨厌。

“什么误会啊?”

温尔雅满脸愧疚:“先前王妃说大婚之事是世子妃背后捣鬼,妾身也就信了,觉得世子妃是狡诈之人,不免多有抵触。昨日爷已经将误会全部解释清楚,妾身才知道自己轻信谣言,故而今日也是想来道歉的。”

说着,转身拿过身后丫鬟手里的盒子:“世子妃见多识广,对宝贝想必是不太在意的。但是这一盒子浦东明珠得来不易,用来敷脸效果极好。还望世子妃不嫌弃,收下它,原谅妾身。”

瞧这话说的,多棒啊。沈美景笑着接过来,朝她点头,她就喜欢这种一上来就送礼的,就是实在!

“既然是误会,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了。我初来乍到,还有好多东西要你教教。”

温尔雅含蓄一笑:“世子妃清楚这府里的女眷情况么?”

“不太清楚。”

“妾身这里特地准备了往常的用度清单。”温尔雅递了张单子过来:“府里三位侧妃,一位侍妾,除了妾身之外,宁主子擅画,这笔墨水粉的用度爷每月特地多给了五两。弈趣斋的师主子好棋,用度也是最少的,基本是呆在屋子里下棋不出来。那于氏擅长书法,同样也有每月额外的五两用度。”

规矩还挺多,美景点头,一一记下。

“至于妾身,妾身擅琴,没有额外的用度,却时不时要买两把好琴。爷说过,买琴的时候直接在账房支取即可。”

擅琴跟买琴有什么联系吗?美景听着,忍不住抬眼看她。这富贵人家毛病就是多,喜欢弹琴买一把最顺手的不就好了?还非想起来就去买两把,真是脑子有问题。

不过现在她也不可能张口教训,只管点头就是。

“正好是月末,世子妃清理了上个月的账目,这个月就可以开始分配各方各院了。”温尔雅起身道:“妾身也不多打扰,有什么问题,差人来绕梁轩问一声便是。”

“好。”美景颔首:“你慢走。”

温尔雅一笑,领着丫鬟退了下去。

按照她说的这么一算,世子府这后院一个月的开销起码得五百两?各个女眷的月钱加起来就快一百两,还有各种额外用度,以及下人的月钱和吃穿。

真有钱!

翻开账本看了看上个月的账单,拿了算盘一阵敲敲打打,美景挑眉,扭头问锦衣:“上个月你们的月钱发了吗?”

“自然是发了,每月月初都会发。”锦衣道:“奴婢的月钱有二两银子。”

一个一等丫鬟的月钱就是二两,算算府里这么多人,光是工钱就得差不多一百两银子。

沈美景拿着账本再算了一遍,皱眉道:“奇怪了,那为什么上个月的支出总共才两百两银子?”

光是月钱都不够发吧?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锦衣摇头:“温主子管账的时候,各个院子的主子都是没有怨言的。”

奇人啊,怎么做到的?美景咋舌,忍不住再看了一遍账本,上面除了月钱支出,什么都没有。难不成连衣裳首饰都不添置的?世子府里的人这么节约?

“世子爷去哪里了?”想起来,美景问了一句。

玉食道:“一大早就好像是出去了,现在也没看见人。”

毕竟是世子爷,也该他忙的。美景想了想,合拢账本道:“那咱们去府里看看吧。”

“是。”

宋凉臣在首乌山之前将江心月的马车给拦下了,满头是汗,已经做好了看她大哭一场的准备,毕竟她最近一直都在哭。

然而车帘掀开,江心月竟然是微笑着看着他的:“世子爷跑这么急做什么?”

微微一愣,宋凉臣竟然觉得有些慌,伸手摸了摸,只在衣襟上找到一片荷花花瓣,抿唇递给她:“你别赌气了。”

江心月垂眼看了看那花瓣,轻笑一声,没伸手去接:“我没有赌气,世子不必想多了。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与其在世子府守一辈子活寡,我不如回去好好伺候王爷,兴许还能让我爹继续高升呢,您说是不是?”

心里一阵钝痛,宋凉臣皱眉道:“你何苦这么作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