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又加重了手劲,并喊了一声:“林蔓同志,我是小田。”
林蔓下床开门。为防有人不经允许闯入,她反锁了房门。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把那些人都招家里来了?”小田一见到林蔓,立刻迫不及待地问。
林蔓放小田进屋:“还能是什么,不就谭丽那孩子用他外公的章,弄了一打介绍信,把那些人都弄到江城来了。”
接着,林蔓把她知道的一切告诉了小田。同时,她还把赵铁柱讲的要求也告诉了小田。
小田气得拍了下桌子:“这也太无耻了。他这不是拿谭丽当人质吗?明知道谭局不会让他们带走谭丽,所以故意这样要挟谭局。”
林蔓道:“不管怎么样,他是谭丽的亲生父亲。按道理,却是应该他来抚养谭丽。从法律上,他确实拥有谭丽的抚养权。”
小田道:“可这孩子的户口一直跟着谭局,姓也是跟谭局的信。恐怕,他想要回抚养权,没那么容易吧?”
林蔓道:“那倒未必,从法律上,赵铁柱和谭丽的母亲还没有离婚。”
当赵铁柱要以谭丽的抚养权做威胁时,林蔓多问了他一句,她问他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是谭丽的亲生父亲。赵铁柱拿出了他和谭丽母亲的结婚证书。
林蔓这才发现,原来当年谭丽的母亲只是抱着孩子走了,并没有同赵铁柱办理离婚手续。
小田愣了一下,又道:“那,谭丽的母亲早就死了啊!应该没有影响吧!”
林蔓道:“如果谭丽的母亲没有在补谭丽的出生证时,在孩子父亲的一栏写上赵铁柱三个字,那确实没什么影响。”
“这,还有这事?”小田惊愕不已。对于林蔓讲的事情,他是闻所未闻。
林蔓肯定地点了下头:“我刚刚打电话去公安局,他们调了谭丽的档案,在谭丽出生证明一栏里,确实有赵铁柱的名字。”
林蔓心想,这应就是赵铁柱认女上门时,谭局一点也没有怀疑他,马上给他一笔钱,让他离开的原因。要不是他后来愈发得寸进尺,贪得无厌,谭局后来根本不会采取硬手段,安排人赶赵铁柱回原籍。
“唉,谭丽的妈妈也真是……”小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林蔓道:“我们到底是外人,不管谭丽怎么样,她都是谭叔疼爱的唯一外孙女。所以在这事上,我们还是等谭叔回来再说吧!”
“可是也不能由着那些人把家里搞得一塌糊涂。”小田为难道。他还是希望能有个法子先赶楼下的人离开。
林蔓道:“可也不能把谭丽惹急了。我们要是强硬把那些人弄走了,万一谭丽叫起劲儿来,要跟着他们一起走怎么办?”
小田点头承认:“那倒是,谭丽要是跑了,那我罪责可就大了。”
思前想后,小田没了主意。他看林蔓像是一个有主意的人,便向她请教道:“那你看,我该怎么办好?”
林蔓轻笑:“我要是你,就什么都不管,只顾把家里的东西看好。”
小田恍然大悟,激动道:“没错,谭局谭婶的房间,还有书房里有很多重要文件,我都要看好。”
林蔓继续道:“然后再打电话给谭叔,告诉他这里的情况,向他要个示下。你只要做他吩咐你做的事就好了。重要的事情,谭叔肯定是要回来亲自处理的。”
小田又一次点头赞同:“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林蔓笑道:“其实,你根本用不着多担心,凭谭局的身份,还怕处理不了那些人?他们怎么可能有本事从谭叔手里抢到谭丽的抚养权。”
“是啊,就凭他们!”小田轻视了地笑了一下。
经过林蔓的一番开导,小田再看楼下的赵铁柱一众人,便不再像一开始时那样心烦了。
小田刚一下楼,谭丽就叫住了他,让他去多准备几床被褥。因为来的人太多,楼上的床不够睡,以至于有不少人要打地铺。小田没有二话,痛快地答应了下来,立刻拿了崭新的被褥到楼上。
现在,小田权当赵铁柱等人是群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因此,他由着他们胡闹。甚至,他还暗暗地有些期待。他期待看见那些人因为作的太过分,而被扫地出门的狼狈相。
到了深夜,等所有人都安睡了以后。小田挂了一个电话给谭局,告诉他家里发生的事。谭局气得说不出话,由于他那边还有重要的紧急事情,没法多说。于是在赶着挂电话前,他交代小田道:“等我回来再处理,到时候我会让人遣他们回去。在那之前,你什么都不要做。”
林蔓果然猜中了谭局的担心。
谭局生怕谭丽一时脑子不清楚,会跟赵铁柱等人一起走。因此,他也叮嘱了小田一遍,让小田等他回江城后再处理赵铁柱一种人。
小田挂上电话时,恰好林蔓进书房拿书。
门被反锁了,林蔓看门缝下有光,就敲了敲门。
小田为林蔓开门之后,顺便把谭局的嘱咐告诉了她。
对于谭局的交代,林蔓只淡淡地笑了一下。
瞥见书桌上的一个加密档案,林蔓对小田说道:“对了,今天上午有人来给谭局送文件。他赶着乘下午的火车回去,就先把文件留下了。”
小田这才看见桌上的加密档案。他连忙检查了一下密封口。在确认没有人动过封蜡后,他将其放进了桌下左手边的第一个抽屉里。抽屉是有锁的。关上抽屉后,小田回拧了两圈钥匙,拔出了钥匙。
林蔓一边垫脚从顶架上找书看,一边不动声色地将小田放文件的一套动作尽收眼底。
“以后我要看书,是不是要来找你开门?”林蔓挑了一本《平家物语》下架。
小田笑道:“用不着那么麻烦,你要是想看书,来问我拿钥匙就行了。要不是那些人总在客厅里待着,这书房根本用不着锁。”
林蔓轻笑了一下,拿着书走出书房。
小田跟在林蔓身后,锁上了书房的门。
整栋楼里黑漆漆一片。
林蔓轻步上楼,回到了她的房间里。
隔壁的房间里,时不时地传来孩子的哭闹,男人如雷的鼾声,还有不知是男人还是女人的磨牙声。
各种声音扰的林蔓睡不着。她不得不从枕头里掏出一团棉花,分做两团塞进两个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