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甚至说都懒得说。一次是那样,第二次也是那样。
但凡他还犯贱有第三次,一定也就是那样。
她曾经不是也喜欢过江烨吗?最后还不是说不要就不要了。
他不是那个特殊,永远也不会是。她不在意他的温柔和爱,那就只有冷酷与罚。
她压下了所有的疼痛,声音压抑,隐隐还夹杂着颤抖:“魏总,我想回家。”
他看了她许久,下车去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陶苒这回就待在后座了,没再挪位子。她轻声说了一个地址。
魏西沉开车到了那片小区,小区的路灯坏了几个。有些地方明,有些地方暗。
这地方很破旧了,和他当年租的学校附近比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原来没了他,她过得也不是很好。
当年玉盘珍羞哄着都不够的宝贝,也会被生活压进泥里面。
她没有羞愧或者羞耻的情绪,下了车轻声给他道谢:“谢谢总裁。”
她像是天生少了点情绪。
他突然有些恨,语气带了刺:“谢什么?谢我带你出去勾引男人?谢我把你衣服扯了?还是谢我刚才推你撞车窗上了?”
陶苒觉得没法和这种偏激的人沟通,她只想洗洗睡。
她被欺负惨了,却也并没有跳脚,反而乖得不像话,他问她谢他什么,她当真仔细想了想,然后轻声回答:“谢谢你曾……爱过我。”
她看到,男人的脸色瞬间变黑了。
第49章 求求你
一时无言, 还是陶苒先低声开口:“魏总,那我先回去了。”
魏西沉并没有说话, 拉开车门下了车,走到了她的面前,灯光昏昏暗暗, 他捏住她的下巴, 陶苒连忙后退。
但是这一小会儿, 已经够他看清楚了, 她原本白皙的脸上, 已经起了淡淡的红色斑点。
陶苒难堪地别过头。她以前是那种哪怕在地上摔了一跤, 也会率先关注脸有没有受伤的姑娘。
她不想魏西沉看到她如今的模样。
当年她十六岁,陶家未倒,她意气风发, 身边有许多好朋友。乔静妙、蓝海洋、许深, 都知道她喝不得酒,一喝过几个小时就会起红斑。
那年她有人心疼,后来漂泊异国, 她为了给人赔礼道歉喝过酒,为了一个兼职喝过酒。不会有人阻止, 因为她没人爱也没人心疼了。
往往那时候, 她就会避着程秀娟, 等红斑退了再出现。
她瑟缩在阴影处,那些丑陋的,肮脏的, 她一辈子也不想让魏西沉看见。她如今想要的已经很少,他记得十六岁的陶苒就够了。
那个爱笑的,阳光一样的小姑娘。
陶苒低着头,撞了脑袋没有哭,此时却不受控制含了泪。他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发起了抖。
男人的声音冷漠又凉薄:“原来是真的会过敏,怎么不求我?怎么不说你不愿意?你不是爱美得很吗?”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可是他还是这样做了!
她如坠冰窟。
明明是夏夜,他的手指再次抚上来的时候,却冰冰冷冷。
魏西沉摸到了她的泪水。
滚烫的,灼热的。她原来也会为他哭。他该满足的。
他为了她流血,她总得为了他流点泪。他机械地把那点泪擦掉,分不清是不是那泪灼伤了他的手,他被烫得生疼。
但是不要心软,他对自己说。再来一次,真的会死的。活生生疼死,一个人挣扎于无望的回忆,成为一个疯子,一个傻子。
他猛地抽回手,靠在车上,控制着手的颤抖,摸了一根烟点燃。
火星在暗沉的夜色中一闪一闪。
他好痛啊,他明明做到了。可是他好痛啊。
陶苒已经擦干了泪,她不再看他一眼,跌跌撞撞往老旧的公寓跑。
他不是魏西沉,他再不是陶苒的魏西沉。
她的爱,她的忧,她缠绵青涩的少女时光,不属于这个如今会伤害她的人。
原来什么挡酒都是假的,他认准了她是个骗子,想看她撒娇卖痴,甚至低下头去求他。
他在看一个笑话。
她佯装平静喝酒的样子很好笑吧?她悄悄看他的模样很好笑吧?她抱紧了他说她难受更可笑是不是?
夏风温柔,拂干了她脸颊上残留的泪水。
她缩在楼道之内,脸埋在膝盖里,觉得自己走进了一场残忍的对弈。她哭得痛痛快快,声音却只能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