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喜平的性子,她最是清楚不过,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蔫,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可就是这么一个蔫唧唧的人,却是一个蔫儿坏,竟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且竟然还真叫她吃上了,真的嫁给她哥了。
她原本还指望着她哥能娶个城里的媳妇,然后城里的嫂子给她介绍个城里的对象,这样她以后也能变成城里人了。
可被夏喜平这么横插了一杠子,她还去个屁啊,她这一辈子,只怕都要窝到农村土里刨食了。
这么一想,李彩玲顿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夏喜平的异样也被她给自动忽略了,叉着腰,气势汹汹道,“瞅啥瞅,还不赶紧做饭去!咋了,还等着人伺候你啊?”
夏喜平可不是原来那个任人揉捏的原主,冷冷地撂了一句,“按规矩,头三天,新媳妇啥活都不用干!”
听了夏喜平的话,李彩玲只跳脚,“还新媳妇,你还真给自个儿脸上贴金!”
“贴不贴金,我也是你家娶回来的媳妇!你要看我不顺眼,把你哥叫来,我立马跟他扯离婚证去。”
夏喜平说完,咣当一声又关上了门,栓上门闩,然后跳到床上,扯起被子又蒙住了头。
按理儿来说,这事儿是原主做的不地道,李彩玲看不起“她”,对“她”颐指气使的,也是“她”活该。
可夏喜平不是原主,她心里憋屈啊: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凭啥叫她一个无辜的人来收拾?
再说了,这李家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尤其是这个李彩玲。
所以,怼就怼了,要是李家人气不过,最好立马把那个李红军叫回来,她肯定二话不说就跟他扯离婚证去。
这种人家,换了她,八抬大轿抬,她都不会嫁过来。
第二章 真虚伪
李彩玲被夏喜平的举止唬得愣了半天,然后扯着嗓子嚷了起来。
“要不是你不要脸的缠着我哥,我家会娶你进门?喝,这是觉着进了我家门了,硬气了是吧?以为我哥不敢跟你离婚?!
有种你等着,一会儿我就去镇上打电话叫我哥回来,到时候你可别装孬种,自己说过的话都不敢认!”
堂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陈凤枝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屋里走了出来,“大早上的,你嚷嚷个啥,不怕人看笑话啊?”
“妈,她刚才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吧?她那叫人话吗?刚进门就张狂起来了,她也不想想她是咋进的咱家的门!
妈,一会儿我就给我哥打电话,她不是要离婚吗,赶紧叫她走人!看着她那张苦瓜脸就恶心!”
陈凤枝往西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斥责道,“刚结婚就离婚,你哥还要不要名声了?”
李彩玲噘嘴,“她是咋嫁到咱家来的,这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啊,真离了也没人说我哥一个不字。
再说了,就算是我哥坏了名声,也比跟着这么个下三滥过日子强吧,而且这可是她自个儿说要跟我哥离婚的,要是不赶紧办,日后她反悔了咋办?”
陈凤枝在李彩玲脑门上戳了一下,小声道,“你个一根筋,你也不想想,她好不容易进了门,她舍得离吗?她就是想把你哥骗回来。”
李彩玲恍然大悟,“真是个蔫巴儿坏,差点上了她的当!”
“以后遇到事多想想,别动不动就乍乍呼呼的,赶紧做饭去,地里还一堆活儿呢。”
李彩玲朝着夏喜平的屋门咣的又踹了一脚,陈凤枝瞪了她一眼,“门又没惹着你,你踢它干啥?踢坏了还得咱自个儿修。”
李彩玲噘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厨房做饭去了。
娘儿两个吃了饭,扛着锄头下地了。
走之前,陈凤枝还朝着西屋喊了一嗓子,声音响得跟打雷似的,生怕左邻右舍的人听不见一样。
声音虽然响,可说出来的话却亲切,“喜平啊,我跟彩玲下地了,饭我都给你盖在锅里头了,一会儿你起来了,热热就能吃,你可记着起来吃啊。”
陈凤枝说完,便扛着锄头出门了,李彩玲朝着西屋狠狠地呸了一口,然后也跟着陈凤枝走了。
夏喜平在床上挺了半天的尸,等到院子里安静下来了,她才坐了起来。
陈凤枝娘儿两个在院子里说的那些话,她其实都听见了,不过她懒得理她们,因为她已经考虑好了,她必须得把那个李红军叫回来,然后跟他离婚。
也许李红军确实喜欢过原主,可现在在他的心里,原主已经没多少份量了,这是毋庸置疑的。
她又不是原主,自然也不喜欢李红军。
既然现在她跟那个李红军是相看两生厌,俩人还凑一块儿干啥?
她夏喜平,向来讲究的是互惠互利,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她才不干!
夏喜平下了床,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小院,三间堂屋,两间西屋,两间东屋。
她住着的是西屋,屋门上贴着一个大红的嚞字。
除了西屋门上这个嚞字,其他任何地方都看不出来,这户人家刚刚办过喜事。
从这一点也能看出来,李家是多么不重视这个儿媳妇。
李家除了三间堂屋是红砖灰瓦房以外,其他四间屋都是土坯房,屋顶上还长着老高的茅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