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人将苏一找来。
苏一被他逼问的时候却低声笑了起来,反问他:“姑娘近日可曾中过什么毒?”
他道:“未曾。”
苏一停了笑,抬头看向他,眼里是一片凄凉:“我知道侯爷怀疑我,我下面说得话侯爷恐怕也只会当做狡辩,但即使是这样,我也得说出来。”
“之前那只控心蛊应该是在这位姑娘体内产了卵,但想要让蛊破卵而出,需得要砚草和荟蛇皮两种用来制毒的材料才能激其出生,所以我想问问,这位姑娘近日可曾中过什么毒,例如七千酒,若离粉,黑骨软筋散这类使人麻痹的毒。”
接下来苏一还说了什么,他那时已经听不见了,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仿佛刺在骨子里一样冰冷。
他将她害死了。
原来到头来,是他将她害死了啊。
不敢再去看床上静静躺着的那具尸体,他有些失控地站起身,甚至连这个房间都不敢再待下去,他总觉得她的灵魂就在旁边注视着发生的这一切,而他却再也没了能面对她的勇气。
“备棺吧,”他艰难地开口吩咐道。
然后走出屋子,默默地站在门口,再不曾踏进一步。
直至有人将尸体抬了出来,经过他的身旁,他突然出声道:“等等。”
“我再看她一眼…”
“最后一眼了。”
她身上盖着白布,一如初见时她身上那件怪异的白色裙子,是一尘不染的颜色。
他看着那颜色,本想掀开白布再看看她的那只手僵在原地,好似他一碰,就会印上好大一块黑色的污渍,最后只能无力地垂了下来。
算了…
就让他的小姑娘,安安心心地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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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络的儿子阿简今年已经五岁了,被宫里的嬷嬷养得白白胖胖的,和萧络小时候如出一辙。
阿简喜欢黏着他,时不时会让嬷嬷抱到侯府找他玩。
有一次宫里被进献了许多甜点,阿简揣了一大包到他府上。阿简一直是这样,自己喜欢的东西,也觉得别人会喜欢。
他却一点都不喜欢吃甜食,甜食总会让他想起很多年前有天晚上,一个小姑娘伸出手向他递来的那张手帕,以及手帕上的那几块糕点。
明明过了那么多年了,可一想起来,还是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手帕上绣着梅花,一共有七快糕点,他伸手将所有糕点都接了过来,她气鼓鼓地想找他理论。
他不禁笑起来,将阿简递过来的梨酥吃了下去,甜得有些腻人。
“好吃吗?侯爷爷!”阿简听到别人叫他侯爷,便以为他姓侯。
“我不喜欢,”他摸了摸阿简的小脑袋,看着阿简有些难过的垂下头,又笑着补充道,“但有一个人一定很喜欢。”
是啊…那个人,只要是吃的,她都很喜欢。
“我知道!是言奶奶对不对!”
他微微有些惊讶:“你父皇同你说得?”
阿简撇撇嘴:“父皇才不给我说呢,他只关心我的功课。只是有一次我看见他手里拿着个红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一团纸发了许久呆,我觉得好奇,就跑去问了周嬷嬷!”
“哦?”
阿简过来拉着他的手臂:“侯爷爷,我听说言奶奶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是不是啊?”
温柔?
他想起她生气时总是喜欢瞪他,偶尔会发些小脾气,遇到不喜欢的人也懒得装样子,一脚把别人踢下了水,还曾拿着剑就跑出山洞杀了一匹狼。
这样的她,根本谈不上什么温柔啊。
他嘴角轻轻勾起,摇了摇头:“一点也不。”
阿简更加好奇了:“那言奶奶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她啊……”
他想了想,还未想出能形容她的词,声音便突然的哽咽了。
“她很好。”
只是再也,再也见不到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点感冒于是没更
小伙伴们也要注意身体嗷嗷!
作:再见了小侯,你可以拿着你二十章的工资走人了
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