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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郞的脚是好多了,不过也没好透。这位宋秀才就是撞五郞的人,五郞怕宋秀才过意不去,才装着好了。”

陆源点头:“这就是了。五郞这孩子,知道轻重的。老二,你当叔叔的,平日里得多帮着些侄子。”

陆构咬着牙。

感觉怎么今年啥都不顺,种个米,米价跌;帮儿子弄个秀才,给侄子坑,眼一瞅徐惠然扶着陆李氏走,想到了十四亩地。

“大嫂,五郞媳妇那块地今年的税,我可就不交了。”陆构说时,眼角往徐惠然那瞥见了眼,“可是当时种地的人工、种子钱都是家里出的,一向都是按种的时候粮价来还。五郞和五郞媳妇回头得把这个还了家里。”

陆李氏糊涂了:“大郞他二叔,这是怎么回事?”扭回头去看徐惠然。

徐惠然也不明白,那日陆构也说过类似的话:“娘,这事有由五郞呢。”

陆李氏一听儿子,面色立刻缓了,对着陆构说:“大郞他二叔,等五郞回来,让他跟你说。”

小陆蔡氏拉了拉陆构的袖子:“你也得为六丫头着想,那个宋秀才可是五郞的朋友。”

陆构哼了声,却又动了心思。

徐惠然边走边想陆构的话,那十四亩地还了?可怎么没见到地契。要是给了陆璟,给他放哪了?

回了屋,徐惠然就去书房,翻了翻,也没有。想着陆璟喜欢把东西往哪藏,还有这阵的反常。

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天她摘头上的钗钏时,陆璟的神情。

第57章 受委屈

徐惠然琢磨着那日的情景,把妆奁盒拿了出来,打开,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心突然乱了。不想想起的事,又要想起。

她纠结着,手指尖触到了妆奁盒,小心地拉出最下面那层一点。似乎是某个暗示。还没有看到,就觉得有眼泪在滚出来。她又推了回去,合上那层。

徐惠然闭上了眼睛。这并不能阻止眼泪不流,反而让眼泪流了出来。

内心里有个声音,不要哭,不要哭。你是死过的人,再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那十来年的鬼白当了?

徐惠然睁开了眼,拿手帕擦掉了眼泪,猛然拉开了妆奁盒最下面,手指在里面翻着,把钗钏拨拉开来,看到了折叠的好好的地契。

十四亩地的地契。陆家对她的刻薄,并不会因为她放弃,陆家的人便会感恩,只会觉得她是如此的无能。

前世,这是她心头的梗刺,总插在那,时不时会让她不舒服。但她只在新婚夜用眼神对陆家表示了鄙视,之后再没提。

看着地契,徐惠然捏着那层薄纸的手指极轻地发抖。她深吸着气,再手怕子把眼角的泪擦掉,让心定下来。

徐惠然把地契又放回在原位,等着陆璟回来。

陆璟送走了宋颐,回来先去书房,没看到徐惠然,就去了卧房。徐惠然正坐那理着蚕丝。

“你终于要把蚕丝卖了。”陆璟走过去拿起一把蚕丝看,闪着晶亮的光,摸上去丝滑的感觉。眼睛不由往徐惠然的手上看去,握她的手也有这种感觉。

“蚕丝如今卖得不错,一斤丝就能卖三两银子。”徐惠然的唇角翘了起来,甜甜的,眼睛里都带着柔和的光彩。

陆璟不忍打破,只有说这种的时候,徐惠然才会笑得这么恬美,对未来有着憧憬。不是她爱钱,只是这些让她觉得安全。

陆璟暗暗叹了口气,他并让她觉得安全。

徐惠然低下了头,把蚕丝在筐里摆好。

“不再等等?也许蚕丝的价还会再高些。”

“不了。”

后面蚕丝价并没有再涨。因为贵了,那些收丝的反而不收,要等着丝价低下来。手里有货的,也等着过年,就抛出去一些,价格自然低了下来。

徐惠然抬起头,脸上没了笑容:“今天二爷又说了交税的事,还提了粮种、人工什么的,是当着娘的面说的。娘问我二爷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清楚,只能说问你了。明明我那六亩地种得是棉花,且人工、种子不会是我出的。二爷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她挑着眼角,这么斜看着陆璟,分明就是你瞒了我什么。

陆璟笑了:“你真没发现?”

“我发现什么?”徐惠然有点心虚。

她原本是要陆璟内疚心虚,知道陆家欠了她多少。若是徐惠然发现,再欣喜地问陆璟,岂不成了陆璟为她如何。

徐惠然不要这样,那样她会心软的。

陆璟看了眼徐惠然,走了过去,打开了妆奁盒的最下层,看了眼首饰,把地契拿了出来。

徐惠然看着陆璟,平静淡定。

陆璟走了过来,把地契递给了徐惠然:“这个,我拿回来了。”

“什么?”

“明知故问。”陆璟淡淡地笑,“里面的首饰都动过了。”

徐惠然接了过来:“那是我的妆奁盒子,你怎么连这个也不放过。”她刚才心情浮动,忘了陆璟心细如发。

陆璟低头笑了:“不是不放过,只是……”他不再说,怕把徐惠然偶而露出的单纯说没了。

不知道徐惠然发生了什么,新婚那晚的徐惠然让他生气。可失去了,才知道弥足珍贵。他宁可时光倒流,也要寻回那夜的徐惠然,然后盯着她,看那夜发生了什么。

也许可以阻止、挽救。

不是眼前的不好,只是眼前的徐惠然让他心痛,那夜的徐惠然让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