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珩脸上一红。
正还要再说,便听楼下人说鸳鸯来了。
等了一等,不见鸳鸯进来,却见五儿捧着一个锦盒上来。
五儿莲步轻移地将锦盒递到依旧躺着的贾琏手上,便又轻轻地退下了。
贾琏打开锦盒,从锦盒里取出一张花签,却见北静王在上头用白话写着“可愿意赌,有朝一日,你会否与兄弟割袍断义”,见了这一句,登时便坐了起来。
“是什么?”许青珩问。
贾琏并不答她,经过陈也俊一事,也知晓那北静王送来这信并非玩笑,便蹙着眉在心中想着他结拜兄弟有四人,袁靖风、黎碧舟、许玉珩、许玉玚,却不知这五人里,北静王要挑拨哪一个与他割袍断义。
“我可是将北静王得罪得深了?”贾琏问许青珩。
许青珩摇摇头,笑道:“那点子事也算不得得罪。”
“你表哥、堂哥、亲哥如今在做什么?”
许 青珩一头雾水地说:“自然是做他们的官了,他们的日子比不得你这样精彩纷繁,听说枯燥乏味的恨。昨儿个,他们还埋怨说如今的日子比不得先前跟你一同玩笑 呢。你把我的哥哥能问的都问了,怎不问一问我在做什么?”看贾琏握着花签不言语,便伸手要抽了花签看,见贾琏闪过不给,就笑道:“是谁家的琼闺秀玉写来 的?”
“胡说什么。”贾琏将花签放回锦盒中藏在枕头下,就起身向窗前走去,远远地向东边花园子里眺望,听见那边婴儿的啼哭声一阵一阵的,想起陈也俊说要去生孩子,就觉可笑。忽地听见背后一声冷哼,回头就见许青珩冷了脸。
“一会阴一会阳的,迟早有一日我也会跟你割袍断义。”许青珩丢下这一句话,便顺着楼梯往下去。
贾琏正在心里盘算着是否要下去安抚一二,便听见噔噔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许青珩又气鼓鼓地上来了。
“……你不多等一会,等我去安慰你?”贾琏哑然。
许青珩笑道:“我怕你不来。”说着,就将一直拿着的账本给贾琏看,“你说重阳节要大办,我琢磨着东大院的老爷那未免太冷清了,是否也给他们请一出戏?”
“请吧。”贾琏说。
许青珩又说:“隔壁的二房也要请么?”
“请,还有二老爷的学生傅式家,也请了。”
“那林姑太太那边呢?”
“那边不用去请。”
许青珩不解,也不追问,忽地张开两只手紧紧搂在贾琏腰上,脸也贴在他后背。
贾琏低头看许青珩的手越收越紧,不知她又发什么疯,就转头看她。
许青珩仰着头微微一笑,松开手拿了账本就往楼下去。
九月九日,秋高气爽。
贾琏早早地起来后,挑了件浅绿竹叶暗纹的缎面衣裳换上,便带着赵天梁、赵天栋二人向忠顺王府给忠顺王爷请安去。
到了忠顺王府门厅处,遇上了那群替他催妆的纨绔子弟,寒暄两句,便结伴入内去见忠顺王爷,待出来后,那群子弟却不放贾琏走。
一人笑说:“走,吃酒去。”
贾琏推辞不肯去。
那人就又笑说:“同是干儿义子,你领了差事,就瞧不起我们这些游手好闲的兄弟?”
“正是,你有正经差事,更该请我们吃酒听戏呢。”
“家里老人等着呢,不敢在外多耽搁。”贾琏笑着拱了拱手,就要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