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廊人走空了,她才悄摸摸出了寝室,捂着头上帽子往大课教室走。
课堂结束,窝在最后一排的马若玲冲出教室,快步跟上走在前头的俞晶晶。
“有什么事吗?”
俞晶晶看看时间,“给你一分钟说话。”
下午要给刘远看腿,给楠楠做治疗,事情结束还要去白氏医堂找白锦溪,时间安排得极满。
若不是马若玲眼眶湿红,嘴扁得发颤,俞晶晶连一分钟都不想拔给她。
“你还能帮我扎几针吗?”马若玲哑着嗓子说。
“可以。”
“我钱不多,你能不能少算点?”
“不行。”
“俞晶晶……”
“时间到了。”
马若玲说句话就要抹把眼泪,这副委屈样儿,搞得旁边经过的人还以为是俞晶晶在欺负她。
俞晶晶是没所谓别人怎么看她,只是见不得马若玲在自己跟前装可怜。
有话说话,哭给谁看呢?
昨天又不是没说清楚,收费明码标价,既然觉得效果好,就照昨天的价码来。
很简单的事,被她搞这么复杂。
看俞晶晶转身要走,马若玲慌张拦住,“不少也可以的,你帮我治。”
“几针?数好了吗?”
马若玲一堵,嘴扁得更厉害了。
这怎么数?头上的包块一片连着一片,有大有小密密麻麻。
最大的,小指头尖那么点,小的就是个蚊子包,但要是熟透了,里面也能挤出脓来。
若只紧着大的治,小的难道就不管了?
每个都顾到,算一算几百个,把她卖了付不起这个钱。
“再忍忍就好。你这个是春拱疮,现在已经入夏了,差不多该消停了。”
马若玲的钱,俞晶晶并不是很想赚,主要是嫌她烦。
不是有帽子吗?
戴着捂捂就好了,忍过这阵,又是头皮白净的好姑娘。
不用俞晶晶说,马若玲当然知道这疮很快就会消停了。
从小到大,每年都是这样,她早有了经验。
可今年过了,明年呢?难道这辈子一到春天就要顶着满头疮过吗?
昨天俞晶晶给她用了针,当时就有了些感觉。
心里虽然不太相信,但回来对着镜子一瞧,马若玲才真正服了她这手艺。
也不知道俞晶晶是怎么扎的针,只觉得刺进去挑动了一下,接着留针留了好久,就得了这样神奇的效果。
马若玲什么药没试过,也曾经找中医扎针排过毒。
可不管怎么弄,头上的包还是一片接一片,这个好了那个发,从没有这样立时见效过。
她记得俞晶晶说过,治好了就是彻底好了,再不会复发。
摸着头上那平坦舒服的一块,马若玲想了一晚上,咬着牙下了这个决定。
贵就贵点吧!只要有效。
马若玲缠着不松,俞晶晶也没有办法。
哭着喊着要送钱,真有点不好拒绝。
“恢复好了也是可以用针的,一样针到病除。现在不凑手,等存够了再找我……”俞晶晶转身走了两步,回头又说:“你先定好针数,包块消了就按面积算,看看昨天一针管多大面积,算好了就去备钱吧。”
“好。”马若玲点头。
她不是不想拉着俞晶晶死皮赖脸先治后付,但俞晶晶明显不吃自己这套。
俞晶晶这个人,你激她她也很少发脾气,看似是个好性的,其实再冷漠不过了。
不反击,只是因为懒得搭理,并不是因为软弱好欺。
什么舍友什么同学,在她眼里屁都不是,真金白银捧到面前,赏脸给你一针就算好的,要是把她惹烦了,钱都不认,那就真的糟糕了。
重新戴上帽子,马若玲擦擦眼泪,打定主意忍过这阵攒到钱,就把自己这毛病彻底根治了,以后再也不丢这个人。
接下来的日子,俞晶晶每天都按着规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