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派去请何蓑衣的人回来道:“闽侯说他没空,皇后娘娘若是着急,尽可自己去寻他。”
鸿胪寺卿脸色大变,若不是顾忌钟唯唯,当真就要破口大骂,什么东西,帮着东岭人算计郦国也就罢了,如此拿大,实在过分。
钟唯唯却想起来,之前梓怡郡主曾问她,可知何蓑衣究竟遇着什么事了,又有胭脂说,何蓑衣承认自己曾经生过一场病,还未好,必须慢慢调养。
想到前些日子,何蓑衣莫名失踪,她询问重华时,重华说的那些话,心里隐隐明白。
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也不能再指望何蓑衣会念着旧情,不和郦国作对。
便道:“既然闽侯没有空,那就算了,他定然不会只做这么一件事。告诉大家,我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立刻行动起来,务必不能让东岭人再从咱们手里把订单抢走。以及,桧国的使者在哪里?我要见他。”
这种事不能开口子,不然一个个都去效仿了怎么好?规则一旦从开始就被打乱,这斗茶大会就算是白开了。
桧国使者很快被请过来,脸上半点没有自己不讲信用、临时变卦的愧疚感,反而昂首挺胸,进门就嚷嚷道:“皇后娘娘,你们郦国没有这么多茶叶就别卖嘛!下了订单发不了货,那不是害人吗?您倒是一句没有就算了,鄙人却是会被我国的君主追责的!”
所以呢,这桩突然变卦的生意,除了有何蓑衣使坏之外,桧国使者本身也不是好东西。看这强词夺理的。
钟唯唯淡然一笑,不急不恼:“我郦国既然敢卖,就说明一定有货。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为人处世,国家建交,都要讲究诚信,无诚信,不能做人,不能立国。”
桧国使者大声道:“就算你们货源充足,那也不能高价卖给我们啊!这不是坑人嘛!”
钟唯唯道:“第一,物有所值,我们郦国的茶叶比东岭的好,所以他们才会在去年的斗茶大会上惨败!第二,价格公道,这是众所周知的,为了优惠大家,今年的茶叶价格比之往年还略低了些,至于你嘛……”
她微微一笑,凑近桧国使者:“你收了东岭人多少钱?”
桧国使者下意识地高声反驳:“胡说八道!你竟敢冤枉人!生意不成仁义在,不买你们的茶叶就要冤枉人,这太过分了吧。”
钟唯唯摇头:“不,讲仁义的人才配得到仁义,你走吧,另一半的茶叶我们也不卖了,订金按照约定不退。且,我会写信给贵国君主,告知他收了东岭人的钱,因此信义什么的都不讲了,以后我们也不敢再相信桧国会有信义。”
“你敢!难道你想把名声搞臭吗?以后谁还敢和你们做生意?”桧国使者不敢说自己完全没有收东岭人的好处,只能虚张声势。
“我还真敢!”钟唯唯森然道:“你若从一开始就没买我们的东西也就算了,签了合约临时要反悔,还各种污蔑我郦国,你以为我会忍?”
她高声下令:“吃着主人家的饭菜,喝着主人家的酒,睡着主人家的床,却要偷盗主人家的东西,简直卑鄙无耻,传我的命令,把东岭人尽数赶出去!”
桧国使者之所以反悔,主要有三个原因,一是收受了东岭的贿赂;二是真的以为郦国的存茶不够;三是贪图东岭的茶便宜到过分;四是听说靖中已经插手东岭与郦国的纷争,想要左右逢源,两不得罪,重点是不得罪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