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一乎隔个周六的下午都会跟一群孩子见面,说起来是孽缘。艺校每到考试季,学校的练习室就被预约得满满的,实在找不到房的,只好带个音响随便找个空地练。
后来就发展出到外面找场子,但是短期租练习室的费用太高,有人发现社区中心里面有些平常供老人听剧看戏的多用途室,不单地方宽阔,设备齐全,租金还便宜,蒋一乎和当时几个队员就经常去那边练习。
但这种地方大的多用途室有个缺点,就是会同时分租给几个团体,那时候经常有群小豆丁跟他们一起。小豆丁们大概初中年纪,几个朋友搞了个舞团参加比赛,说是练舞却经常目不转睛地盯着蒋一孚他们这边,不敢越过把室内分隔成两边的一条黑色胶带。
终于有一天其中一个粗着胆子走过来,请教他们说:「请问可以教我们怎么做这个地板动作吗?」
蒋一乎刚刚练完在休息,一间居然也搭理他,看他做了一次后锐利地评价:「你做得都对,只是手臂力量不足,回去每天先做两百下掌上压吧。」
结果他们练了两周掌上压,真的把动作完美做出来了,接下来蒋一乎就总是被他们缠住,后来不知道怎么演变成教跳舞了,每天被师傅前师傅后地叫着。他们跌跌撞撞地在梦想的世界中摸索,他仿佛看到以前没有人帮助,独自看完影片就盲目一次又一次练习的自己,心一软也应了。
那六个孩子现在都高中了,有些想继续跳舞,有些想专心学业,说好这场比赛之后就休团,蒋一乎作为老师也分外紧张,最近一直约他们练习。
「师傅,能休息了吗?」连续跳了两次,觉得自己肺都要爆了,蒋一乎却冷漠地拿起手机又要再播放音乐:「才两次,休什么息?而且你刚刚还落拍了,别以为我看不到。」
手指一动音乐又再起,几人呻吟着回到起始位置,不知是谁先喊:「啊!师母来了!」顿时没人理会音乐,彭彭地都涌往门口去了。
孙淼只是轻轻探了个头,没想到孩子们这么眼利,突然被几个还在发育期比她高的男孩簇拥,有点无措,拿起手上的袋子说:「我买了点零食和喝的,你们休息一下吧。」
「师傅,师母说可以休息。」那语气不是询问而是炫耀,蒋一乎瞪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他们接过袋子到一边分食物,蒋一乎才走过来把她牵进室内:「怎么来了?你一来他们就偷懒了。」
「那我回去了。」孙淼回身佯作要离开,被他一扯手臂又轻易回到原点,听他连连说:「不是不是,别走。」
他把孙淼拉到墙边坐下,看看时间警告对着正在狼吞虎嚥的孩子:「要练不练啊?我请假不上班可不是为了看你们吃东西。」
「十分鐘十分鐘!」其中一个嘴里塞满食物,咬字含糊地讨价还价。
「五分鐘。」他一锤定音,然后手滑到她背后把她搂近,对着她语气就变了:「不是说累了?想我了吧。」
孙淼笑笑没有回话,坐歪一点背对他,把头发撩到一边露出肩膀:「我肩颈好痠,帮我捏捏。」
她这种长期低头打键盘的工作,肩颈痠痛到睡不着是常事,家里常备一支止痛药膏。虽然效果不错,但药味重得很,蒋一乎实在受不了,硬不让她擦,教她拉筋做伸展动作紓缓。
但孙淼是个不爱动的,每次都缠他按摩。
「懒成猪。」他用力地捏揉她僵硬的肩膊:「就没见到筋骨像你这么硬的女人,做爱都换不了姿势。」
她焦急地捂他的嘴:「乱说什么?孩子们还在。」
蒋一乎看那边一眼,几个探看的眼神立刻移开,拿开她的手:「还孩子,都高二了,有两个都交女朋友了。」他凑到她耳边故意低声说:「好好给我拉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