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说?
柳桥挑了挑眉,她还以为他会一辈子都不跟她说了,现在算是有进步了?“好。”
“好好养你的病!女孩子少动脑筋!”易之云教训道。
柳桥温顺笑道,“是,大少爷。”
易之云狠狠地瞪向了她,臭丫头还是臭丫头!
……
上辈子一个感冒就算是吃药打针也得要一个星期,更何况如今只能靠喝中药治疗,硬生生病了整整十天还没见好,柳桥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伤了元气,精神的极度紧张,以及身体的疲惫让她垮了,纵使她的里子是成年人,可这具身体还是孩子,头脑也还未发育周全。
她只能养着。
好在易之云倒是听话,她让做的他都做了,虽然他大少爷没跟她仔细说,但她还有林小燕这个耳报神在,虽然足不出屋子,但是外面的消息她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在易之云回来的第二日,他便去寻了里正,然后在里正的引见之下见了林氏的太公,在太公家里足足呆了半个时辰,虽然林小燕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易之云也没讲,但是在第二日里正家的宴席上,太公却来了,而且,还拍着易之云的肩膀说小伙子不错,有了这句话,易家在林家村的地位便有了变化了。
村里的事情人情一了,易之云便进城去了衙门,见了徐茂。
徐茂在得知易之云求见的时候本以为是因为那幕后之人的事情,当易之云将来意说出,他方才松了口气,“你能有如此善心是好事,你放心,这件事本官会安排妥当,只是从田三处收回来的银子已经不多了,也就百来两,这样吧,既然是做善事,本官也不能袖手旁观,本官也捐出一百两,你……年纪毕竟不大,我让主簿协助你做这件事。”
“谢大人。”易之云拱手道。
徐茂颔首,“至于……田三陷害一事的幕后主使……”
“大人。”易之云打断了他的话,“易家只想在扬子县好好过日子,只要别人不来找我们麻烦,易家绝对不会找任何人的麻烦!”
徐茂审视着眼前的少年,“你母亲……”
“草民的母亲也是如此想!”易之云道。
徐茂沉吟会儿,脑海又浮现了当日云氏那些话,那提到的婚书,思绪百转千回,最后,生生掐断,“如此便好,你们放心,只要我还是扬子县县令一日,你们易家就可以在扬子县安生过日子!”
不管母子跟州府萧家有什么恩怨,只要他能够做到的,便不会吝啬,也算是他对易家的补偿!
易之云低头:“谢大人。”
和徐茂见面的具体对话,易之云没跟柳桥说,只是告诉她徐茂捐出了一百两,让主簿协助他重新安葬收殓之前被草草掩埋连一个墓碑都没有的异乡客,此外还休憩了义庄等等。
为此,他一连好几日都要跑义庄,又不愿意总是麻烦林贵,所以便日日步行入城,有时候一去便是一整日。
“易之云,累不?”
“不累?”
“娘担心你。”
“娘骂你了?”
“没。”
“我会跟娘说。”
“让阿贵叔送你吧。”
“不用!”
好吧,柳桥尊重他。
“大少爷,你每天去义庄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
“都是死人。”
“死了的人还有什么好怕?”
“鬼呢?”
“没见过。”
好吧,他大少爷胆子大,就此,柳桥安心了,便不再这件事上多说了,因为忙着义庄的事情,易之云也没能去私塾,不过去过了衙门之后他也便回了一趟私塾,后来回来的时候,膝盖都青紫了,听闻安夫子罚他跪了两个时辰,小惩大诫,虽然受了些苦,不过总算没被赶出来,安夫子在得知了义庄之事后,干脆直接放了他的假,想来也是真的不打算追究下去。
一切都向好的方面发展。
而自从易之云摆了酒席跟村里的男人交际一番之后,易家一扫平日的冷清,几乎每天都有人上门,男的找易之云,女的自然是找云氏,当然,也有来探柳桥病的。
虽然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带着探究的目的而来的,可毕竟是愿意走这场面。
林小燕说如今外面都传着易家发达了,连五百两银子都捐的出去。
柳桥苦笑,幸好她当日在公堂上说如今还没跟鸿运酒楼结账,也便是说银子还没到手,否则真的不敢保证会不会真的有人谋财害命。
林小燕也有同样的担心,再又听到了外面传的越来越过分的传闻之后,她忧心忡忡,“阿桥,现在竟然还有人说你们易家在南方原本是大户人家,祖坟里面埋着黄金……”
柳桥扶额,“这什么跟什么啊?”
“阿桥,这样传下去……会不会……”林小燕再单纯也不可能相信这世上没有恶人。
柳桥叹息,可还没等她处理这些谣言,麻烦便上门了,倒不是真的来了谋财害命什么的,而是她的亲人,不,该说是原主的亲人找上门了!
不是柳家人,反倒是张氏。
原主的娘亲。
易之云才将这个消息告诉她,她还没在记忆中搜出张氏的记忆,便见一个穿着碎花冬袄,盘着发髻,圆脸的妇人冲进了屋子,直直冲到了她的身边,将她紧紧抱住,哭的撕心裂肺的:“娘的阿桥……阿桥……娘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