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气那么冷,都下雪了,以后别在外面站那么久,会着凉的。”
上官浩恍惚了一下,垂下眼眸,轻轻的点头。
挑完炭火后,顾轻寒又倒了一杯热茶给他,“喝一杯,暖暖身子。”
上官浩接过,楚逸没有说错,现在的陛下跟以前的陛下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陛下,懂得体贴人,照顾人,也不再虐待人了。
“咳咳……其实段贵……段公子,想保护的人是我,那一刀,是冲着我来的,段公子把我推开后,那一刀便斜砍向站在旁边的楚逸,后来段公子才挡在楚逸的面前。”上官浩眼里带着一抹愧疚,自责。他以前一直认为段鸿羽是个坏人,不仅欺负他,更是无时不刻的折磨着楚逸。
可是真正的危险降临,他才知道,段鸿羽并不坏,他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即便欺负了,也只是占占小便宜,不会把人往死里整。
顾轻寒笑了笑,呼出一口浊气,“是啊,他有时候很二,经常做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比如争风吃醋,比如撒娇讨好的事,有时候,又让人无端的感觉阴沉恐怖,心思恶毒,更让人感到高高在上。其实,他只是没有安全感罢了,只是不想让人看不起他罢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伪装的,现在,才是真正的他。以前,他过得痛苦,过得压仰,看看他现在,活泼乱跳的,像个猴子似的,居然还染上赌博了,刚刚还敲诈了我三千多两银子。”
上官浩望着顾轻寒嘴角的微笑,那是发自内心里的喜欢。
心里不由羡慕,段鸿羽跟楚逸都有人真心疼他们了,他呢,他的幸福又在哪里?
顾轻寒说完后,看到上官浩脸色有些不对劲,连忙止住,“别想那么多了,过几天,他就活泼乱跳了,你只要好好照顾自己就够了。”
上官浩轻轻点头,这是他第一次,与她面对面聊这么多的。
“明天,我有点事,可能会出去一趟,少则两天,多则数天,你们就在呆在云风镖局,等我回来后,我们立即赶路,你也刚好趁这个时候,好好调理身子。”
“嗯。”
顾轻寒微微笑了笑,推门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上官浩紧闭的屋子,上官浩,你可知道,明天去寒山有多危险,这次不止要面对寒山的危险,还有她的魔症,以及清风阁,甚至古国的围攻。
即便现在表面很好,可碰到利益冲突的时候,呵……
不过只要能治得好你,即便要闯刀山火海,又有何妨。
步入客堂,赌王已经走了,众人的伤势也已经包扎妥当,顾轻寒连声抱歉,是她们将人引了进来。
云老镖头却是豪爽的一挥手,直说下次她们若还敢来,杀他个片甲不留。
顾轻寒笑了笑,与她们闲聊了一下,就说明日要出去几天,请云老镖头代为照顾楚逸等人。
云老镖头拍着胸膛保证,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住他们,让顾轻寒尽管去。
聊了好一阵,直到暮色降临才分开。
夜晚,顾轻寒独自望着月色,惆怅的叹气,一天不解决她的魔症,她就一天不能放松自己。
这对她来讲,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爆炸,而她却无力阻止。
路逸轩端着两坛洒,丢了一坛给顾轻寒,衣袖一撩,潇洒的坐在草地上,望着后花园,波光粼粼的湖面,“担忧那么多做什么?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与其担心,不如找个对策。”
顾轻寒转身,学着路逸轩,衣摆一撩,席地而坐,打开瓶塞,灌了一口酒,发出享受的声音,“你知道的倒不少。”
路逸轩笑了笑,如沐春光,仰头也喝了一口,“你不说,我怎会知道。我只知道,上个月的十五,你魔性大发,把我打得重伤在床,整整躺了十几天,差点要了我的一条小命。”
顾轻寒转头,看了看路逸轩,却见她嘴角勾着一抹浅笑,不由讥讽,“看来,你很想再被揍一顿啊。”
“如果被揍一顿,你能够告诉我原因,那我宁愿再被揍一顿,只要别把我的小命打没了就好,躺在床上也舒服啊,正好有个理由可以偷偷懒。”
顾轻寒嘴角咧开一抹微笑,想套她的话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的。
“每个月的十五,我都会发作,发作起来,六亲不认,胡言乱语,并且,武功巨涨数十倍,你可以当我练功走火入魔,以后十五的晚上,看到我,离得远一些,省得倒霉。”
顾轻寒仰脖,又喝了一口。
路逸轩了然,是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只要知道十五会发作就够了。
“明日,我要出去一趟,你留在云风镖局,保护他们。”
“放心,我会保护好的,但是,如果你想去寒山,我劝你别去了,那里,是个禁忌之地,有去无回的多。”
顾轻寒怔了一下,转头看着路逸轩,却见他拿起一个树枝,在地上无聊的勾划。
沉声道,“你知道寒山?”
“嗯,知道一点,早年也曾经闯过寒山,差点把小命丢在那里。”
顾轻寒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路逸轩抬头,看着她的眼中炽热,摇了摇头,继续勾划,缓缓道,“寒山的寒冰,冻的是筋骨,是血脉,内力不够的人,勉强上去了,也只会冻成冰雕,即便撑过寒冰,那里还有无数猛兽,很多都是上古留下来的,频临灭绝,杀伤力极强。躲过了猛兽,还有石门,别小看这座石门,想破开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路逸轩最后勾划一笔,扬唇浅笑,“看,这是寒山石门,仔细看的话,石门还包含着着九宫图。”
顾轻寒低头一看,只见路逸轩将周围的地图全部画了出来,还有石门,虽然只是一道门,却被她密密麻麻的画了一堆符号。
翻了翻白眼,“拜托你,你要画能不能画在纸上,你画在草地上,我怎么看得清楚,再说了,你这些什么鬼画符,欺负我看不懂阵法吗?”
路逸轩失笑,“这张图若是画在画上,你觉得下一秒,会不会有人冲进来,直接把图给抢走,你自己看不懂阵法,可不能赖我。”
顾轻寒撇撇嘴,低头仔细的看着,将这幅图记在脑海里,可是看来看去,还是不懂那道门所画的那些鬼画符,弯弯曲曲,扭扭斜斜的,“得了吧,看不懂,你干脆跟我一起去寒山得了。”
“不去,那个鬼地方,去一次就够了,这辈子再也不想去第二次,我劝你也别去了,所谓得玉佩者得天下,我从来都不信,心思不良的人,即便得到天下,也无福享用,想得到天下,还得靠仁政,只有心怀天下,心怀百姓的人,才能够真正得到天下。”
天下……可是,她最想的,却是治好上官浩的病,所以这玉佩她必须得到。
“哎,你就保佑我,能够活着出来吧。”顾轻寒最后喝了一口酒后,将瓶子往湖里一扔,瞬间荡漾起一片水花。
“祝你好运。”路逸轩也喝下最后一口,将酒瓶往湖里一扔,起身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顾轻失笑,又坐了一会,才揉揉有些晕眩的脑袋,起身,往自己屋里走去,走到一半,看到楚逸推开门,进了屋子,脚步一转,朝着楚逸的屋子走去,推开门,看到楚逸正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