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微微亮,可是街上的侍卫百姓却满街都是。
昨天传出已找出瘟疫源头,现在只待研究解药,众人脸上都挂着一抹久违的笑容。
瘟疫终于要解了,只要解药研究成功,她们就有救了,困拢多日的哀恸,绝望,终于消失了。
街道上,有不少人,虽然面色苍白,浑身无力,却精神奕奕,谈笑风声。
东城的城头,还有一队的侍卫,这些侍卫依然穿着隔离衣,带着手套,口罩,恭敬的分列两边,随时待命。
在侍卫中间,还有一个身穿白衣,丰神如玉的谪仙男子。男子的眸子遍布红血丝,看得出来多日未曾歇息过了,可他脸上却不显疲惫,反而精神奕奕,眉宇间,似乎也比以前松展了许多。
胸膛挺得比直,直直的望着顾轻寒所在的屋子。
看到顾轻寒出来,脸上一喜,忙上前,行了一礼,“陛下,如今天色已亮,可否让奴侍先往束河看一看瘟疫的源头,好搭配解药。”
顾轻寒张嘴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扭了扭脖子,累死了,昨天潜水潜太多,潜到现在,全身都还没力气,真想倒头大睡一觉。
看向楚逸,见楚逸眼中的红血丝,比前几天更甚,脸色也微微有些苍白腊黄,却带着一抹急切,急切找到解药,解救百姓。
心中一个自卑,楚逸一个男子,又只是一个大夫而已,都这么尽职尽责,而她是女皇,流国最大的皇帝,怎么好意思倒头去大睡呢。
感动,这次东城之行,楚逸的所做所为,她全部都看在眼里。
虽然不知道与段鸿羽有什么恩怨,可他的心并不坏,甚至非常善良。一个自私的人,不会对一个不喜欢他的人,亲力熬粥,不会日夜不休的研制解药,更不会不顾染上瘟疫的危险,亲自照顾百姓,施针喂药……
看到他急切的样子,顾轻寒也矫情叫他去歇息,等这次瘟疫过后,必须大加封赏他,让他睡个天昏地暗。
“好,朕跟你一起去。”顾轻寒笑了笑。
楚逸不赞同,“陛下,您昨天也累了一天了,还是先在东城歇息吧,况且,您也还没用早膳呢。”
用什么早膳,昨天看到那个长满蛀虫的貂鼠,她哪里还吃得下,想到那个貂鼠,胃里忍不住又是发酸,想要呕吐出来。
“不吃了,没胃口,走吧,赶紧解决了这件事,赶紧回宫睡觉。”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开始前进。
有了顾轻寒的命令,几个侍卫走在前面,带路往束河而去。
楚逸与顾轻寒上了同一辆马车,突然,顾轻寒示意众人停下。
蹙了蹙眉,楚逸有些不解的看着顾轻寒。
“去拿件了狐裘来。”顾轻寒对着侍卫道。
不一会儿,侍卫就拿来一件雪白的狐裘,顾轻寒接过,却不是给自己穿上,而是在众人惊砸的目光中,披在楚逸身上,柔声道,“束河风大,现在是深冬了,多穿点,别着凉了。”
楚逸怔怔的看着身上的狐裘,再看着顾轻寒将狐裘披在他身上后又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防止狐裘落下,尔后,指挥着众人前进。
狐裘很暖和,他长这么大,还从未穿过这么暖和的衣服,身体暖和,心也瞬间暖和了一下。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满满的都是甜蜜,更不知道他向来淡漠的脸上,嘴角微微勾起,紧了紧身上的狐裘,眸子绽放一抹笑意。
马上行驶了一个多时辰,才到达束河。
早晨的束河很冷,一阵阵秋风袭来,冷得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尤其是刚从马车上下来的顾轻寒及楚逸。
束河,没有往日的渺无人烟,此时的束河,除了成批的侍卫外,还有雕像般挺直站立的暗卫。
暗卫跟侍卫一比,马上就分出好劣了。
暗卫,整齐一致的站着,仿佛亘古就站在那里,风吹雨打,坚定不移。这些暗卫分工合作,有些耳听八方,眼观四方,有的紧紧的盯着束河城水道,用心的守护着凤凰玉佩。
而侍卫,则三三两两的围在一团,搓着手,弯着腰,打着哈欠,完全没有军人的风姿。
貂鼠被放在一颗的古树的树下,以一个密封的木箱子盖着。
虽然盖着,可是一阵一阵的恶臭味,还是忍不住传了出来。
这些人一看到顾轻寒来了,连忙站好身子,跪了下去,“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轻寒左右找了一下,并没有看到帝师,挑眉,不解的问道,“帝师呢,哪去了?”
“回陛下,帝师似乎染上瘟疫了。”其中一个类似于副将的人说道。
“染上瘟疫?她喝水了?”
“没有喝水,小的也不知道帝师为什么会染上瘟疫。”
楚逸眼神比较好,在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发现帝师,提着药箱走了过去。
帝师的脸色很苍白,紧闭着双眸,身上瑟瑟发抖。楚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狐裘,犹豫了下,还是解开蝴蝶结,拿下外衣,给帝师套上。
他穿的衣服本就单薄,如今解下狐裘,一股邪风吹来,冷得楚逸打了一个冷颤。
“帝师大人,帝师大人……醒醒……”轻轻摇了摇帝师。
帝师有些晕眩,悠悠的睁开眼睛,看到楚逸谪仙的脸庞,以及担忧的神色。
“帝师大人,您先别睡了,在这里睡觉,容易让体温下降的。”
楚逸的声音温温润润的,让人听了,不由心里一暖。
“奴侍先为您把把脉。”不等帝师回答,楚逸就搭上了她的脉搏,细细把脉。
顾轻寒问完一些话后,看到楚逸解下身上的狐裘,披在帝师身上,微微有些不悦,但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走近楚逸的身边,问道,“帝师如何了?”
楚逸放开帝师的脉搏,还未来得及说话,帝师就踉跄的站了起来,欲对顾轻寒行礼,顾轻寒挥了挥手,“行了,你就静静的躺着就好了,不必行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