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阳一袭青衫,站在画舫的椅栏上,风一吹,带起他片片衣角,额上的碎发也随着轻轻飘起,如青松劲竹般的身躯傲然挺立着。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们两个扭打在一块。
仿佛,这一切的事情,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只是一个外来者。
挽容则始终看着卫青阳,心里略有些自卑。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容貌,就算不是特别美,但也少有人能够超越他了,没想到……
挽容自嘲一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一直都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震撼。
他的才华,他的容貌,他的气质,他没有一样能够比得上他的。
自卑,心里是浓浓的自卑。
他长得这么漂亮,顾小姐,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心里莫名的,有些淡淡的紧张,担忧,顾小姐如果喜欢他,那他该怎么办?
忍不住悄悄看后一看。
刚好看到顾轻寒的正面,她对那个男子,只有赞赏,单纯的赞赏,并没有其它的意味,甚至她浅笑的目光都是看着地上扭成一团的两个女人,嘴角还带着一抹揶揄的嘲讽。
挽容公子心里一松,那些紧张担心,全部随风飘去,嘴角绽放一抹微笑,他就知道,顾小姐不是那种只看外表的人,她才不会那么俗气呢。
忍不住看向场中,这两人,都打得头破血流了,还不停下。
“来人,来人,快来人,把这只死老鼠,给老子扔出去,特么的,疼死老子了。”
“靠,你又想以多欺少是不是。”
“特么的,老子就是以多欺少了,怎么样,你打我啊。”
“砰”一拳揍到了她鼻子,差点把她鼻子揍得扁掉。疼得她痛苦哀叫,无力反手。
这个小小的空档,陆劳苏一把坐在她身上,左右开弓,专往脸上揍去。
“来人啊,快来人啊……”
二狗子一看架式不对,连忙一挥手,叫其它护卫上去,一把将陆劳苏拉了起来。
拉起来后,段影拿起一边的古玩玉器,朝着陆劳苏砸过去,直接将他陆劳苏砸得鲜血冉冉而流。
陆劳苏的护卫,再也不敢耽搁,横冲过去,拽起自家主人,“嘭”的一声,跳下画舫。
“去,给老子把她们捞起来,老子今日非得要好好地教训她不可。嗷嗷,疼死老子了。”
二狗子顶着二只熊猫眼,一颤一颤的跑过去,凑在她耳边,小声又讨好的道,“小姐,陆劳苏的母亲,乃是陆尚书唯一的女儿,陆尚书位高权重,如果真将她女儿给做了,只怕这事,闹得就大了。而且,正夫大人还在旁边看着呢,这样,多破坏您的形像。”
正在气头上的段影听到前半句,忍不住想爆一口,她老子是尚书,我老子还是帝师呢,怕她个毛啊。
待听到后半句,喷出的话收了回来。没错,没错,不能够在正夫面前失了礼仪。
靠,她刚刚怎么会跟那只死老鼠打起来,这下惨了,正夫对她肯定没有好印像了。
哭丧着一张脸不敢吭声,只是哀怨的看着卫青了。
卫青阳,似乎并没有看到段影,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倚栏处的挽容公子,与纱幔处的顾轻寒,如画的眉毛轻轻皱起。
段影疼得想痛苦大叫,在卫青阳面前却不敢放肆,并且时时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如今看到卫青阳看着他纱幔处,不由暴吼,“谁在那里,给老子出来。”
挽容公子一惊,有些徘徊,忍不住将他的目光看向顾轻寒。
顾轻寒看着段影的脸,结结实实的被揍成猪头,脸上高肿一片,压根看不清眼睛,鼻子,忍不住想捧腹大笑。
这头死肥猪,也有今天,哈哈,这回估计连她妈帝师大人都认不出她来了吧。
看到挽容的询问的目光,顾轻寒连抽回思绪,冲着她点点头,示意他不要怕。
而后,挽容公子才在护卫袭来之际,站了出来,顾轻寒也尾随在挽容身后站了出来。
这船并不大,如果要搜,一眼就看得到,还不如自觉一点儿,自己站出来就好了。
段影一看是白衣飘飘,温文尔雅的挽容公子,不由一愣,差点忘记自己的疼痛了。
“挽容见过段小姐,见过这位公子。”
“挽容,你躲在那里做什么,你后面的人是谁。”
挽容淡淡一笑,不慌不忙的回答,“挽容素来爱琴,一直想找人切磋琴艺,在厢房的时候,听到一阵美妙的琴声,情不自禁的就被吸引过来了。”
“过来后,看到这位公子弹得入神,不敢打扰,后来,陆小姐来了……挽容更加不敢打扰,于是就躲在纱幔后面。本想等这事结束后,再出来的,谁知……”
挽容公子的声音如三月春风拂过一样,给人带来丝丝舒爽。那温润悦耳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打断。
而他本身长得极好,性子又好,大家对他都有一股好感,更加不会去为难她。
何况,挽容公子的琴技,本就无双,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就算不知道,竟拍初夜那天,挽容公子一曲名闻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能被琴声吸引过来也就不足为怪了。
“后面那个人是谁,抬起头来,给老子看看。”
挽容公子,心里有一瞬的紧张,正想斟酌着开口。
卫青阳眼神闪了闪,早他一步出声,“你伤得这么重,不需要先去包扎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