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在家里,连家务都不用做。在这里,我自己做饭、洗衣服,我还打过老鼠,半夜也有喝醉酒的敲门,我拿着晾衣棍躲在门后,一整晚不敢睡。而原本的我,应该已经去了留学,或者会同样艰辛,却不会毫无意义。我跟你说过吧,我有时候觉得,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可我终究做不出来,又想,那就努力活着吧,总能把日子过好。可是herday本身就是一句自欺欺人的谎言,你说,我期待的明天在哪里?”
“林淼……”陈季珽重新抓住她的手,“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可以全部跟我说,不要都放在心里。”
“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来这里,对你说这些话,并不是要你的同情,也不是要你的怜惜。”林淼的笑容有些苍白,“我只是在提醒自己,曾经这么努力过也坚强过,相比之下,现在耽于你温柔,还那么脆弱不堪的,可笑也可悲。”
☆、第38章
婚期?如果他陈季珽有婚期,那么对象只会是一个人,只会是她而已,不如她来告诉他,这样他们要怎么分开?
他对她不是怜惜,更谈不上同情,他并不是个慈善家,金钱可以不在乎,但是他不可能任意挥霍自己为数不多的感情。
当年她拒绝过他一次,他以为可有可无就轻易放了手,当他想帮助她时,又再次被她倔气地拒绝,他算是知道,但凡是经他手的,她都不会接受的。他也有脾气,渐渐没了耐心,索性丢开不管,完全没想过有后来。
有时候一次错开,就处处错开了。
如果他多一些耐心,又或者像现在这样,哪怕对她狠一些,将她留在自己的视线里,她又怎么会经历了那些苦楚?
陈季珽想起了她受伤的手指,那是被重物砸伤而造成的。
不过他也从没想过自己对她的感觉可以绵延数年而不衰退,成就了他们的后来。
可有很多话很多事,不是说出口就能让人相信,让她相信的。
她的心里有一杆秤,要放什么东西上去,由她做主,而他也不愿自己所做的事被她简单衡量。
既然已经纠缠开了,何妨再纠缠更深一些?
所以他没有回答林淼。
林淼则以为他默认了。
陈季珽很快就知道林淼口中所说的“婚期”是什么意思,有些事根本无须他刻意去查,不过林淼流产那天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都原原本本地被送到了他的跟前。
许爱怡,谢佳绮,还有……宝玥?
外界突然有传言说陈季珽的公司扩张过了头,导致资金压力加大,已有股票震荡下行的信号,都说陈季珽太年轻,野心太大。
而此时许氏当家人透出风声,表示看好陈季珽,如果机会合适两家公司不排除合作的可能,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只是陈季珽一概不予回应。
春节已至。
在出席一个大型新年宴会时,当有人问到许爱怡,她和陈季珽什么时候好事近,她都但笑不语,似乎是默认了外界的猜测。
这些羡慕嫉妒的目光,对许爱怡来说就是最好的赞美,她看着不远处在举杯交谈的陈季珽,那些公司危机的传闻似乎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影子,依旧那样从容,让她欣赏,继而爱慕。
光是这样看着他,她的心里竟然已经开始有了紧张和期待,痒痒麻麻的,也许是因为过分关注一个人,连他稍薄的嘴唇也觉得性/感迷人。
许爱怡的服装品牌渐渐打开了市场,在业内有了名气,家世又雄厚,与很多媒体大咖都相熟。
有个杂志主编就笑着打趣:“二位都红光满面,两家公司要合作开发欧洲高科技项目的消息也传得沸沸扬扬,估计婚期将至了。”
许爱怡媚眼如丝地笑看着对方,没说是,没说不是。
两家的长辈交好,彼此都有联姻的意思,其实她是讨厌这种赶鸭子上架的撮合,婚姻于她不是生意,她有自己的骄傲,可如果对象是陈季珽,那又不同了。
越了解,越觉得他够资格当自己的男人。
征服不只是男人才有的*,女人也有的。
她年轻,她也有这个资本去争取,若真要算起来,他们还是青梅竹马,其他人怎么跟她比?
许爱怡大胆地过去邀请陈季珽跳舞,他挑起眉,很给面子地没有拒绝,她笑得更加地灿烂。
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问:“季珽哥,我爸爸让我请你到家里来吃饭,你什么时候有空?”
“哦?我昨天才见过许叔,他没跟我提起,不过我最近也忙,抽不出时间。”
“你忘了上次欠我一顿饭?”许爱怡不满地嘟起嘴,洋溢着年轻的俏皮,她抬起眸睨着他,手指在他衣领不安分地游走,“还是……你在忙公司的事。”
陈季珽是个观察敏锐的人,他总能从一个人的神情举止中看出他(她)的目的,可是唯有一个人,一双眼澄净无比,无论过去和现在,经历了多少事,仍然不违初心。
可惜了,她对他无欲无求。
要是她这样看着自己,恐怕所有身家都能拱手奉上。
所以,林淼只能有一个。
她简单得过了分。
而许爱怡要什么,他不感兴趣。
他拨开她的手,点到即止:“抱歉,我最近是有些忙。”起码的风度还能维持,是给许叔的面子。
“我……可以帮你的忙吗?”许爱怡咬唇看着他问。
“听我母亲说,你是做服装设计的,莫非也对做生意也有兴趣?”他妈妈总是找机会撮合他,让他不胜其烦。
“谁叫我爸爸只有我一个女儿,多少也要懂一些,只是让我进公司我是不愿意的,最多找个人嫁了,让他帮我爸管着。怎么,你要我帮吗?”许爱怡这话说得很有意思,她看着陈季珽,以为他也对自己有意思,不然怎么会知道她在做什么?
男人爱面子而已。
但是她不知道,在陈季珽眼里,她这样做,只像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