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说道:“你都要杀我了,我凭什么放你女儿走?”
永安郡主赶紧说道:“大叔误会了,我娘带着鞑靼人主要是为了救我呀!”
小八反讽道:“是啊,主要是救你,次要是为了杀我。好一个一箭双雕之计。”
永安郡主说道:“可是瓦剌部落想要把我们统统杀干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大叔,我们放下以往的成见,歃血为盟,一起对付瓦剌部落吧!”
小八说道:“我已经放出了救援的焰火,援军马上就到,不用和你们结盟!”
徐妙仪心中暗自着急:糟糕!小八的援军已经被我们燕地的军队拦截了!根本就没有救兵!
永安郡主并不知道母亲的计划,她听着盾牌屋外面如同蝗虫般飞舞的箭矢声响,看着被射成刺猬的马尸,心有余悸,往母亲身边缩了一缩,“大叔,你这层乌龟壳能撑得到援军来吗?”
小八气笑了,“我这里是乌龟壳,那你岂不是小王八?”连带着朱棣也一起骂进去。
永安郡主似乎没听出来,说道:“都是乌龟就没啥可笑的了——你不也在壳子里藏着嘛。我是觉得——啊!”
随着永安郡主一声尖叫,盾牌屋被瓦拉部落的重甲骑兵冲散了!一块块厚实的盾牌犹如碎裂的乌龟壳子般散落开来,众人顿时都暴露在对方剑下!
瓦剌部的重甲骑兵冲了进来,他们从头到脚都罩着铁甲,只有关节处留出连接铁片的缝隙方便活动,连马匹上都披着甲衣,小八手下侍卫们挥剑迎敌,大多数攻击都是无效的,锋利的剑刃只在对方甲衣上留下一道痕迹而已。
徐妙仪和女儿被重甲骑兵冲散,待要回头救女儿,却见一个骑士驱赶着高头大马,正要挥着铁蹄踩向了女儿的头颅!
永安郡主摔倒在地上,四周都是奔跑的战马,躲闪不及,她看见母亲奋不顾身的要来救自己,趴在地上连连摇头,还咧嘴微笑,安慰母亲。
“不!”徐妙仪凄厉的叫道。她好想闭着眼睛,不去看女儿葬身马蹄惨死的模样,可是她知道这将是最后一次看见女儿生前的模样,她克制着恐惧和痛苦,睁大眼睛,目睹着这一切。
母女连心,死到临头,永安郡主也努力的睁开眼睛,贪婪的看着徐妙仪,似乎要将母亲的相貌镌刻在灵魂里,一起带着轮回转世。
母女即将阴阳两隔,蓦地冲过来一道黑影,那人就地一滚,拦在了永安郡主前面,单膝跪地,挥着手中的长刀,怒吼着劈向了正在腾空嘶叫刨蹄的披甲战马!
马身的腹部从中间活活劈开,肚肠鲜血如瀑布般的喷射出来,黑影不惧脏污,挥着大刀和落地的重甲骑兵踩着满地的内脏器官中血战!
女儿脱险,徐妙仪暗自送了一口气,有侍卫大声叫道:“护驾!”,众侍卫们不惧生死,冲过去保护血战的黑影。
徐妙仪这才发现,方才救了女儿的居然是宿敌小八!
脱困的永安郡主连忙乘机跑到了徐妙仪身边,重甲骑士也被小八砍翻在地。小八叫道:“开铁笼,放狼!”
小八将食指放在唇边,吹了几声古怪嘹亮的嘘哨。
嗷呜!
一阵冷酷的狼嚎,连带着一股血腥腐臭之气侵蚀而来,众人心惊胆战,狼群是马匹的天敌,听到狼嚎之声,披甲战马居然一时吓得忘记了攻击。
狼群袭来,撕咬着战马们无法武装的马腿和马尾,落马的重甲武士被迫和这群饿狼缠斗。狼嚎,马叫,还有人类的惨呼,草原的一角犹如人间地狱。
几匹健壮的狼围着徐妙仪母女嗅了嗅,然后跑开撕咬其他人。
永安郡主蜷在母亲怀里问道:“娘,它们怎么不咬我们。”
徐妙仪指着披在永安郡主身上的大氅说道:“因为你身上有天光帝穿过的旧衣服,它们以为我们是自己人。”
永安郡主恍然大悟,将大氅展开,连同母亲也一起包裹进去,“哦,原来如此,大叔送我这件衣服,不是因为夜间风凉,而是为了保护我。”
徐妙仪正色道:“这个人很狡猾,最善骗人,我表哥被他害惨了,你以为他想救你?哼,什么英雄救美,不过是蒙骗你这种无知少女的手段罢了。”
永安郡主在母亲怀里撒娇:“娘,我不是普通无知少女。”
徐妙仪:“不是无知少女是什么?你要记住,看男人是否靠得住,不要看光看外表、听甜言蜜语,要看他为你做些什么,一件事不够,两件事也不够,他爱你多深,就愿意为你付出多少。”
可惜永安郡主似乎没把徐妙仪苦口婆心的教诲听进去,说道:“娘,我不是普通无知少女——我分明是无知美少女啦。”
看着刚从鬼门关里逃出来就立刻撒娇卖萌的女儿,徐妙仪不得不感叹:外甥随舅,古人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