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说“宁要讨饭娘,不要做官爹”,当妈的有几个不护娃的,就算是有多个娃,难免有偏心的时候,那也没有这么偏的吧,且都是儿子,这女人也不想想李暮阳是盲的啊,看不见啊,她不说多照顾照顾吧,怎么还能欺负呢。
程婧娆愣了一下,那边咬了半口肉的姜民秀也跟着愣了一下,坑儿子的妈,他在少管所里见过不少的,要不为什么刘涛和小眼镜他们都羡慕他呢?他妈肯来认他,别人都羡慕死他了。
程婧娆看到姜民秀嘴里叼了半块肉,久久不咽,还以为她儿子是惊得噎住了,连忙倒饮料送到她儿子面前,才又和安蔷说:“就算这里面有再多不平事,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都是李暮阳的家事,听起来是挺让人动容的,但这些和安蔷似乎没有什么联系啊,安蔷只是和李暮阳谈个月友,完全没有必要去管人家的家事。
“好像是和我没有多大关系,但李暮阳他妈不知从哪里知道我和李暮阳在处朋友,竟然跑去了我的律师楼堵我,说我要和李暮阳在一起,就要给她三十万,否则,坚决不允许我和李暮阳处朋友。”
安蔷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这样的亏,被一个中年泼妇堵上门来,当着她的下属和她的客户,颜面尽失。
要不是顾忌着那个泼妇是李暮阳的妈,她都已经报警把那女人送进去了,怎么可能只叫保安把人拖出去呢,真是日了狗了。
程婧娆显然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出戏,怪不得安蔷和李暮阳会走到分手又分不明白的这一步。
——这一对母子好像都有点拎不清,虽说只是拎不清的方向不一样,但拎不清就是拎不清,这不只是三观的问题了。
“那你想怎么样呢?”程婧娆也颇觉有些头疼,“李暮阳还在你家等你呢,看他的样子是绝不可能和你分手的。”
就是李暮阳肯,李暮阳那位‘神奇勇敢’的妈,也未必肯啊,安蔷在那女人眼里,简直就是一尊散财仙子,没刮到想刮来的东西,怎么肯放过,否则,就不会大正月里,年刚过就把盲眼儿子撵出家门的。
“李暮阳他妈太逼他了,我不想那么逼他,我怕出事,”
安蔷还是了解李暮阳那性子的,真要是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是真做过激之事的,不会伤害别人,伤害他自己却是必然的。
“那你自己看着来吧,”
这种事情了解个皮毛之后,程婧娆就清楚地明白这是她管不得的,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家庭琐事。
“我在想想吧,真烦啊,打五个官司,都没有这么一件事闹心,”
安蔷扔了酒杯,五指插进头发里,狠命地拽了一下,吃痛后,才撇嘴。
“既然知道了,下次就不许去乱招惹小鲜肉,”程婧娆还记得上一世安蔷的结局,就怕噩事重演。
“哪还有下次,这一次我要是能摆平,我就决定茹素三月,忌荤忌色!”
安蔷这话程婧娆要是信了才怪,还说忌荤忌色呢,是谁刚刚还和他儿子抢肉吃来的,一口都不肯放过的。
这一晚上,程婧娆母子的家,因为安蔷的到来,显得不那么平静了,而在城市的另一端,一处荒僻破旧的小区二层楼里,也因为姜民秀这个名字,格外的不平静起来。
这处位于留原市西城区的二层小楼,初建时是做为垃圾点的,所以一楼空荡荡的还有一处大坑,但未经使用就因为开发商欠款,被某商人征用成了洗车场,后来该洗车场因为取水困难,又处在小区里面,经营不善,没多久就荒废掉了,洗车场的主人再次因为欠别人的钱,只能把洗车场抵出去,就这么的几经倒手,最后落到了胡安的手里。
胡安在西城区这一片还是很出名的,甚至在留原市的某黑暗面里,也是有一号的,提起‘狐三’,谁都知道是胡安,大多人还给他点面子,叫他一声‘胡爷’。
胡安自小没有父母,混在道上多年,二十几年的积累,人气和底子都有了些,自己在把控西城区这片的同时,也经营些小买卖,比如这垃极点刚到他手里时,一楼是开小超市和棋牌馆的。
可他这个人做事只图利,不讲义,和他交往的人又都看上去不太入得台面,小区里的人,来他这里买东西和打棋牌的,实在是少之又少,久而久之,这生意也没办法经营下去,索性就把这里变成他和他那一帮子人的聚会点了。
一楼关了大门,商量点事方便,平时也有些无处可去跟着他混的人住在那儿,二楼就是他自己住的地方,没经他允许,别人是不可以私自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