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婧娆礼貌性地打过招呼后,为了避免和老太太有太多的牵扯,直接切入正题,说:“陈太与我们出版社合作的项目我们总编已经和我说了,提出由我们写的宣传稿子,您需要有哪方面的要求,尽管可以和我提,我会尽力满足的。”
老太太要了一杯蓝山咖啡,端着板板正正的后背,坐在程婧娆的对面,目光始终未离程婧娆,上上下下地打量程婧娆,连根头发丝都没有放过。
程婧娆觉得老太太这眼睛和装了x光线似的,可惜自己不是肿瘤。
“程小姐,今年有三十了吗?”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接问程婧娆超高标准的年纪,正常来说,一般问程婧娆年龄的人,都是会如此问‘程小姐,今年有二十五吗?’
老太太这么一问,连着尤菁菁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向老太太,她家程姐这份气质和样貌,放在哪里都是不过二十五、令人惊艳到叹为观止的大美人啊。老太太这么问什么意思!
“我今年正好二十九岁,”对于来者不善的人,程婧娆向来都是以牙还牙的,“我想着不急到三十岁,就是到了也说二十九,磨练着磨练着,等我磨到您老这岁数的时候,就该知道什么是而立了,那时在说三十也不急。”
程婧娆这话说的隐晦曲折,就如前几天靳紫皇说安蔷的那句一样,不深一步的想一想,大约是难以理解的。
她爸程逸先就好用这一口与人聊天,所以,一般的时候都是没有朋友的。
老太太虽然没太明白程婧娆说的是什么,但她直觉程婧娆这话里有深意,好像在讥讽她,可惜听不太懂,没办法回过去,只得干噎着,脸色都憋得更不好看了。
透明人尤菁菁被她程姐这话刺激得差点把喝在嘴里的卡布其诺吐出来,她程姐真是太狠了,可称杀人不见血。她最好还是乖乖闭嘴吧。
“听说程小姐膝下已有一子,那不知程小姐您儿子今年有几岁了?”
老太太决定抛弃自己的弱项,直接向自己所来的目的进军。
若说前面问程婧娆年龄什么的,已经涉及到隐私,这问到她儿子的时候,程婧娆头脑里的警铃已经大开了。
这老太太到底是谁,怎么会无缘无故问到她儿子身上呢?
比着程婧娆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是尤菁菁,她程姐竟然有儿子了?不,她程姐竟然结婚了?这叫毛事,她怎么不知道啊,那……那……那她上次有意牵线搭桥把她程姐和白总凑在一起的事,不是做得显起来很白痴吗?
程婧娆这辈子重生要来做的事,就是承认她儿子来了,不管老太太出于什么目的,又是什么身份来的,事关儿子的身份地拉,程婧娆当然不做任何避讳。
“没错,我确实有个儿子,今年十四周岁了,过完年就十五周岁了,”
这眼看着就要元旦了,过完年就是姜民秀的生日,这生日大的都不给她这个当妈的一点儿缓头,似乎转眼就要到成年了。
尤菁菁一直想喷都没有喷出来的卡布其诺,终于在听到程婧娆亲口承认有一个十四周岁的大儿子后,没忍住,虽未成喷射状,但也顺着两边嘴角流得好不凄惨,直接毁了自进凯伦咖啡厅就保持着的淑女形象。
“不过,我有没有儿子和我儿子多大,与陈太您要求写的宣传文章,没有什么关联吧?”
这一个工作上的问题,有必要牵扯出她太多的私事吗?她又不是要入选谁家做儿媳妇。
“现在瞧着是没有什么关系,”老太太拿着小银匙有一下没一下地弄着咖啡,好一会儿才又接着说:“但……我儿子是陈京飞。”
老太太把‘陈京飞’三个字一说,程婧娆更觉得这事好笑之极了,其中逻辑关系完全是她理不太清楚的。
程婧娆学着老太太的样子,也开始摆弄咖啡杯,直到咖啡杯里的咖啡转出了标靶圈,她才说:“真不知道您是陈管教的母亲,刚才失礼了,我儿子在少管所这段时间,多亏他帮忙照顾,我十分感激。”
要知道这老太太是陈京飞他妈,程婧娆之前也不会说那些有的没的,不过,也是这老太太自己没说清楚,还上来就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就是直到现在,程婧娆依然觉得这场打着写宣传稿子见面的约会,怎么想怎么不对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