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无可奈何,今日的苏涟漪就是疯了,而今日,他也注定了要陪着苏涟漪发疯。
罢了,人生难得几回疯。
“好。”李玉堂答应道。
到底是李玉堂,心细,想到了苏涟漪喝了麻药又要饮迷药,身子疲惫、肚肠饥饿,特意让人准备了鸡汤,而后将迷药放入了鸡汤中。
“苏小姐,得罪了。”准备为其喂汤,李玉堂先道。
涟漪惊叹李玉堂的细心,“哪里,是麻烦了才是。”好香的汤。
玉堂先是将垫子垫在了苏涟漪身后,而后与她迎面而坐,用勺子,一点点喂她,那动作无比优雅。
本来苏涟漪不觉得有什么尴尬,是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情。但被这种优质服侍之后,她却越来越尴尬,脸都红了起来。
她真希望李玉堂捧着碗直接倒她嘴里,也不能这样一点点的……呃……鸡汤味道不错。
一碗鸡汤空了,苏涟漪也迷迷糊糊的有种犯困之感,李玉堂将空碗放在一旁桌上,将垫子抽出,小心将苏涟漪又放平在床上。
匀称的呼吸声,让他忍不住顿了一下,这种被人信赖的感觉很好,原来与人交心是如此简单。
她的睡容如此恬淡,没了白日里的咄咄逼人和睿智机敏,十分……可人。他忍不住伸手轻轻触碰她的面颊,却又马上收了手,如同触电了一般。
站起身来,深呼吸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确认迷药发挥效用后,执起了匕首,做了苏涟漪一再交代之事。
苏涟漪不知睡了多久,只知在这柔软的床上睡觉是一件十分舒服的事,可惜双臂疼痛。一抬眼,看向窗子,蒙蒙亮,大惊。
一下子坐起身来,看到一旁李玉堂坐在书案上,一只手支着头在打盹,“李公子。”小声唤了句。
李玉堂一下子惊醒,放下了手,见她醒来,好似开心。走了过去,“苏小姐,现在觉得如何?”
涟漪哪顾得上手疼?着急下了床,“抱歉,打扰多时了,天色已晚,我得急着回家,大恩不言谢,回头请你吃大餐,喝美酒。”
当下地时才想起,自己鞋子都未脱,那脏的鞋底,定然是将李玉堂雪白的床单弄脏了,心中更为愧疚。愧疚之余,也感慨,李玉堂真是君子,因这古怪的时代有个古怪的规矩——陌生男人看了女子的脚就如同占了她便宜。
苏涟漪怎么也是想不通,一个脚,有什么占便宜的。
李玉堂愣了下,而后突然轻笑出声,也许因为刚醒,他本略带磁性的声音有一丝沙哑,很动听。“苏小姐你不用急了,此时不是黄昏,而是黎明。”
苏涟漪惊恐地看向窗外,嘴巴动了几下,“你是说,这是……这是第二天了?”
李玉堂第一次见苏涟漪这么可爱的表情,笑着点了点头。
苏涟漪要疯了,天啊!这是什么?这分明就是夜不归宿!还不知飞峋会怎么担心,他会不会多想?她……她……都怪她!
玉堂道,“我让人备了粥,吃一些粥再走吧,路途遥远,你昨日晚膳也未用,怕你体力不支。”他忍不住看向她两条手臂,其上有两道不小的伤口。
涟漪也觉得,靠此时的体力怕是支撑不回家了,反正已经过了夜,也不差这最后一个时辰了,便留下来在黎明只是用了早膳。
餐桌上,两人相对而坐,李府的别院很简单,但这早膳可不简单,可见这李玉堂平日里是个比较在乎享受之人。
一碗清粥,十小盘菜,十分精致可口。
两人在餐桌上并未多语,用过膳后,苏涟漪婉拒了李玉堂的相送,自己跑到了苏家酒铺,她的小驴车还在那里。
而后,赶着小驴车,怀着一颗十分忐忑的心,回了苏家村,自己的家中。
……
当苏涟漪将驴车赶回家时,已是天明,家家户户正烧火做饭,到处处弥漫着饭香,炊烟徐徐。
就在苏涟漪蹑手蹑脚准备将车卸套,让小驴子休息休息时,一直强壮的手臂将她手中的工作夺了过去。
涟漪惊恐地回头,看见了云飞峋那张冰冷又僵硬的脸,“呵呵……早啊,飞峋……”其实她没做什么亏心事,本不用这么忐忑,却怕他追问昨日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为什么做。
飞峋没理她,动作熟练地将驴子卸下。
苏涟漪小心翼翼地观察这云飞峋,这一瞬间,竟有种又回到两人初见面时的情景。
“飞峋,昨天因为酒铺突然有了事……”
“进屋说。”飞峋道,那声音也是冷冰冰得。
涟漪叹气,这女人夜不归宿,在现代也是要不得的,何况在这古代。如同一名做错事的小孩儿一般,乖乖跟着飞峋入了院子,入了屋。
“吃早饭了吗?”飞峋问。
“吃过了。”苏涟漪回答完又后悔了,因为能感觉到,飞峋的心情更不好,脸拉得更长了,好像吉林长白山。
两人站在客厅,云飞峋等着苏涟漪的回答,苏涟漪挣扎着怎么说谎,一抬头,看见他满是血丝的眼,“你昨夜未睡?”
飞峋却答非所问,“以后你去县城,我陪你。”
涟漪惊讶,“你不是说有任务在身,无法离开村子吗?”
飞峋闻此,浑身僵住,好似矛盾挣扎,最后的话从牙缝中挤出,“那也陪,我……顾不得了。”
涟漪噗嗤一笑,伸手去戳他胸膛,“小样儿,年纪不大,醋劲儿不小。”
飞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涟漪大惊失色,好险!真的好险!刚刚只要他再向上一点,就碰到她的伤口。她的伤口虽疼,但到底是皮肉伤,只要忍着疼不做剧烈运动,是影响不了日常生活的。
“苏涟漪,你知道昨夜我多担心你吗?若不是因为这该死的任务,我早就去县城找你,我真怕你……怕你……”怕她出意外,或遇到歹人,这种不吉利的话,他不想说出口,但昨夜种种幻想纠缠在他脑中,怕的要死。
恨不得遇到危险的是他,而不是她。
涟漪赶忙从他怀中将自己两只胳膊抽了出来,怕碰到伤口,若是渗出血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