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则和那黑衣男子一同出了三皇子府邸,而后拿了一支令牌坐车一路去了禁军营, 禁军隶属皇上统治。
在大邺朝, 禁卫军分为左右两支,每支各有二十四卫, 一卫五百士兵。
左禁军在宫中护卫皇宫安全,右禁军和京畿巡防营一起,分别管制着整个京城的安危。
宫中出事, 左禁军陷落,如今肯定只能指望右禁军。
然而禁军营直隶皇上管辖从来只听皇上一个人的吩咐行事。
李成则也没有很大把握,只能姑且一试。
马车速度快,二人很快到了禁军营。
禁军营守备森严, 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入。
只等拿出三皇子府的令牌, 守门的人去内回禀。
半晌才放他们进去。
两人求见由禁军头领,大约等了一炷香的时间, 右禁军头领才出现。
穿着一身禁军制服。
李成则没有过多闲话, 言明了过来的目的。
开门见山,将宫中的事情以及他的一些推测都说了出来, 然后恳请他带军队入宫。
“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而已,本官从来只见圣令行事, 如若不然,这禁军营不早就乱了?”右禁军头领嗤了一声,不慌不忙说道。
右禁军直接拒绝了。
理由也明摆着, 第一没看见皇上的手符口信, 禁卫军向来是见圣上手符才行动, 如果私自出兵,那就是意图不轨,轻则军棍重则杀头。其二宫禁闭门口说是皇上的旨意,如此他们还带兵闯进去这是要造反么?
所以,禁军头领怎么会答应。
甚至人直接站起身子要送客,俩口硬邦邦毫不容情说了一个“请!”字。
黑衣男子性子急脾气暴躁当即就要发作,都要动手了。
但是被李成则手抬手给挡下,。
然后看眼睛看着右禁军,道:“大人谨慎万分不为过,不见皇上手令或者口令坚决不行动,难道就不担心圣上真的遇险?就不怕皇宫李真的乱了?还是说大人其实心中早有所思量,却只不肯为这一分猜想付出些风险?”
“你好大的胆!”
这位禁军头领看脸色严肃沉寂,甚至一下子抽开了腰间的佩刀。
明晃晃的刀锋在光线的照耀下,闪出一道银白色的光芒。
李成则却丝毫不惧,“在下说错了么?圣上就是有万分之一的遇险可能你属于右禁军头领,自是当义不容辞领兵前去救下。”
其实有一点李成则没说。
这位禁军头领兵不是一个蠢人,他是关着京城的治安的,今天街上的动作他不可能不知道,知道了却没有行动,装作不知道。理由大概只有一个,他心里清楚地知道皇宫里局势不妙,但他不欲把禁军牵扯进夺嫡风波里面去,所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聋作哑。
反正最后不管是哪位皇子登基为帝,对他们禁卫军营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因为他们从来不用站队,只受皇帝一人的管束统治。
李成则何其聪明,他从一开始和对方说话,心里就猜测了各种可能。
能当禁军头领的人自然不会是莽夫,甚至可以说,这位有禁军大人心计颇深。
如果站在他的角度,以及他为进军营的考虑来看,并不能说他错了。
毕竟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做事自然会思考,然后行动上倾向于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诸多的理由,都是无意识让对方做出按兵不动的选择。
李成则眼神深深看着右禁军头领。
对方也眯着眼睛看他。
这是属于聪明人之间的较量,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但李成则依旧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可以成功“逼迫”右禁军首领接受自己的建议,打着弑杀反贼的口号冲进皇宫之中去。
为了自己也为了李家,李成则不允许这次劝说失败。
于是他干脆放开了声说道:“大人既然是禁卫军头领,就该一切以圣上着想才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虽然大人目前正值年富力强,然一旦大皇子继位,以大皇子的心性,大人觉得自己还能安稳坐在这个位置上吗?而就算三皇子或者皇子继位,您以为凭着自己今日这番装聋作哑的行为,他们焉还敢用你?”
右禁军头死死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然后忽然一下子大笑起来,而后沉沉道:“李公子机敏无双,在下佩服!”
李成则八风不动,不惶恐也不心虚,只是淡淡挑了挑眉。
……
事情发生得很快。
当右禁军头领手里高举着一样黑令牌似的东西。
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铠甲,腰间配长刀,后面领着十卫五千精兵。
高声大喝:“速开宫门!吾等奉皇上之命进宫!”
北宫门后面的人见人手持令牌,又领着精兵登时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