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徽在赏花时候正巧遇见了被众多侍女们所拉去游玩的莫洛,他看见了那些福身行礼的女子们却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有在经过莫洛的时候,才微微挑眉,居高临下地看了莫洛许久,而后淡淡地开了尊口。
“是你?”
当时莫洛的心中也是一惊,连忙再次福身,“陛下万福金安。”然而这时候的赵如徽却又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兴趣一样,再次抬起尊步,头也不回会地往前走了。
但这事在莫洛眼里算不上什么,可对于鸿源来说,却已经是让他相当地满意,“这样还不够吗?容颜再美入不了圣眼又有何用,那么多的貌美佳人,皇帝却偏偏注意到了你,难道这还不够吗?他若真的对你不感兴趣,根本连看都不会再看你一眼。”
“大人,之前不是说要把那现任的礼部尚书王孙拉过来吗?帝王无爱,对我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的占有欲而已,若是真的如他所愿,以我这样的身份,弃之如敝屐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更何况以大乾对于‘后宫不得干政’的重视,我们恐怕也得不到什么。与其顾此失彼,王孙这个礼部尚书的分量也已经是不浅了。”
鸿源听完她所说的,却是微顿,稍许的沉默之后,才听到他若有若无的叹息,“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不相信你真的不明白我话里面的意思,所以,你这样说究竟是因为真的是这样想的呢?还是因为,你舍不得王孙?”
莫洛抿唇,并没有说话。
“莫洛,感情用事,实乃大忌,更何况之前皇帝在去王孙府邸之后,王孙在他那个赐婚妻子的劝说下的决定你也已经是知晓的了……”鸿源故作叹息,似乎是在为莫洛的痴情所不值,“据我所知,王孙大人对这位正妻十分爱戴敬重,甚至向她承诺过终身不会纳妾。”
在听到了齐氏的名字,和鸿源故作叹息的话语以后,莫洛的神色有少有地变得扭曲又僵硬,愤怒、憎恨和嫉妒让她终于不复先前的游刃有余。她紧紧握拳良久,仿若是狠心下了某种决定一样的抬眼,死死看着面前的那一道屏风,目光之犀利,简直像是能够穿透那厚重的屏风一样。
“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也可以向您保证尽我的全力按照您的意思去做。”
稳稳靠坐在太师椅上面的鸿源听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微微前倾了身体,语气里面饶有兴味,“你的条件。”
但莫洛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而是有条有理地对鸿源分析了利弊。
“就如大人您将我送到王孙的身边一样,那齐氏从一开始就是赵如徽身边的大宫女,在皇帝登基以后更是做了好几年的御前宫女,绝对是皇帝的心腹,所以她又何尝不是皇帝用来监视、拉拢王孙的手段呢?她之前就是三品御前尚义,现在身上更有诰命的身份,是皇帝再忠心不过的一条狗,只要有她在,王孙就不可能改变立场。“
鸿源的目光闪了闪,“那么你的意思是……?”
“杀了齐氏!”
“只要杀了她,王孙不论是在感情上还是政治上,都不会再有后顾之忧,况且……只有在他伤痛到难以自持的时候,我才更好介入,不是吗?”
莫洛面无表情地说着,但语气之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偏执和阴暗。
但看着这样森然的莫洛,鸿源却是哈哈大笑,“很好,果断而又果决,不愧是我看中的莫洛!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两人之间的默契在简短的交谈之中达成,莫洛已经离开了,而鸿源却还在那道高高厚厚的屏风下面,悠悠地喝着茶,和来时不同的,是此刻的他脸上带着的明显笑意。
“大人现在很高兴?”旁边的心腹帮他满上了茶,笑着问他。
“不是高兴,而是叹息。”鸿源的回答十分出乎意料,面对着属下不解的神色,他这才再次笑了笑开口。
“女人终究是成不了大事,当年的‘容梅’是如此,如今的莫洛也是如此,全都被这情情爱爱给绊住了手脚。”
属下听他这话,一时半会儿也不敢随意开口,倒是鸿源,摇了摇头以后自己悠悠接上了话。
“不过也罢了,否则若是按照莫洛对待贺未名那样的狠厉冷血,我反而倒是要防着这匹野心勃勃的狼随时反咬我一口,但是如今,却是不必了,她已经亲手将自己的把柄给送到了我的手上,而接下来,就该是静看这位了不起的姑娘给我们带来什么了。”
“那那个‘齐氏……’?”属下犹疑开口。
“莫洛说的没错,她只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绊脚石而已,死了比活着对我们有用。告诉底下的人,让他们手脚干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