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兰颔首。“殿下此次前来,就是为了专门处置德州的匪患么?”
太子挑眉。“堂嫂此言何意?”
秦明兰道:“前些天在围堵追杀我们的山贼的时候,我发现了一张熟面孔。”
“哦?”太子微惊,“竟然还能有人从你手下逃脱?这可真是太神奇了。”
秦明兰不理会他的调侃,径自继续道:“那个人当年在京城郊外偷袭过世子,后来在南京时又意图行刺世子未果,被我抓住。但又诈死逃脱,这次终于又被我捉住了。”
“是吗?”太子的神色终于肃穆起来,“堂嫂你这是想告诉孤什么?”
“我想说的是,南京平王府里怕是出了内鬼了。兹事体大,还请太子殿下速速休书一封告知圣上,请圣上定夺才是。”
——
因为有正事要办,太子并未在此处停留过久。
等一大群人呼啦啦的离开,秦明兰才站起身,慢悠悠的回房去。
李潇然还趴在床上骂骂咧咧个不停。
眼见秦明兰进来,他更是嘴巴一瘪,好委屈的道:“阿兰,太子他刚才欺负我!”
额,有吗?秦明兰嘴角抽抽。“我没听到。”
“你当然没听到了!他是凑到我耳边小声说的!”李潇然愤然道,“那个混蛋,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以前看我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爬不起来也总是抓紧一切机会来嘲笑我,这次亦然!早知如此,小时候我就该多揍他几顿才对!”
呃……
搞了半天,人家是在报复你小时候以大欺小的无耻举动啊!
秦明兰无力摇头。“人都走了,你再骂他都听不到了。”
“可我就是要骂!不骂个痛快我心里不爽!”李潇然愤愤道。
“你嘴巴骂得不干吗?”秦明兰问。
李潇然马上又垮下脸。“酸……”
那你还这么一副义愤填膺的样!
秦明兰好气又好笑,连忙倒了杯茶递过去。李潇然不接。“你喂我。”
看在他刚被太子伤害到了可怜的小心肝的份上,她就不打击他了。秦明兰顺从的喂他喝下了,李潇然才舒缓了心情,瞬时又往她身边蹭了蹭。“那件事你告诉太子了没有?”
“说了。”
“太子什么反应?很惊讶吗?”
“你觉得呢?”
“那肯定是不惊讶的。”李潇然说得咬牙切齿,“那小子以前小时候多可爱啊,跟个小团子似的天天跟在我屁股后头,哥哥哥哥叫得甜腻得不行,又怕毛毛虫又怕蚯蚓,我随便抓一个东西扔到他身上就能让他花容失色哭得惊天动地。可现在呢,不管扔出多重磅的消息都换不来他半点反应,真是越来越不好玩了!”
别告诉她他其实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喜欢太子的。
而且为什么她越听越觉得这家伙才是个讨人厌的熊孩子?秦明兰再次对这个男人表示无言。
她的沉默并没有换来李潇然的闭嘴。乐呵呵的追忆了一阵童年时代的愉快往事后,他才把歪了的楼又给掰正了。“你说,皇上知道这事会是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等着看不就知道了?”秦明兰道。
果不其然。五天后,本在德州的太子便现身南京的平王府。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王府里大人物接踵而至,而且一个比一个身份贵重。平王爷得到消息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便赶出去迎接。
一对叔侄见礼过后,太子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道:“伯父,孤此次前来是奉了父王之命,来帮伯父您清除内贼的。”
平王大惊。“内贼?什么内贼?”
太子淡笑,双手奉上一卷明黄的圣旨。
平王小心翼翼的接过,展开一看,当即脸色大变。“竟有这事?这着实是本王疏忽了!只是可怜我的阿潇,好端端的居然就……”
太子依然含着他的招牌微笑,目光柔柔的看着平王爷。“伯父您就不必自责了。那等贼子既然能自如来往于京城和南京,并三番两次的行刺堂兄,他们背后必定藏着一个极大的后台。您一直致力于南边的管制,哪里能知道有人背地里悄悄建立起一个这么大的组织?”
平王爷一脸惭愧的擦擦额头上的汗。“不管怎么说,这确实是我的疏忽。幸亏阿潇他们福大命大逃过一劫,不然我这个做父亲的真是没脸回京去见母后了!”说着,又猛地抬起头,“此事我必定要严查,务必给阿潇他们报仇!”
“伯父您说的太对了!父王之所以派孤过来也是为了这个。”太子笑眯眯的道,“如今孤可是带了父皇身边最得力的暗探,他们在刺探那等宵小的贼窝方面是一把好手。有他们在,想必那幕后黑手也必定会无所遁形!”
平王爷脸色顿时更白了。连忙握紧拳头。“太子您说得对!那该死的人竟然敢三番两次的对本王的儿子动手,本王一定和他们势不两立!”
“然后,太子就把南京城都给翻了个底朝天?”得知太子前往南京的消息后,李潇然便跟重又活过来了似的,见天的叫人出去打探那边的消息。杨光远赫然便成了他和外界沟通的重要工具。
秦明兰坐在他身边,静悄悄的旁听。
杨光远笑得一脸猥琐。“哪里只是将南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从平王府开始,直到南京城,再到南京城四周围的扬州苏州等等地方,所有出现过可疑人物的地方全都被他们给翻了一遍!”
“可疑人物?”秦明兰低声重复一边。
杨光远连连点头。“没错,就是可疑人物!”
“这个怎么判定?”
“判定标准啊,很简单啊!太子到了南京城后便命人四处张贴告示,凡是有发现可疑人物行迹并上报的,奖励大米一斗。于是就有很多人过去检举揭发了啊!”
这手段的确是太子干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