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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战的地方是距离齐云山五里处的山谷,因为并不太远的原因,只用了一炷半香的时间就回到了齐云山。将战马和士兵安置在山下的居所中后,纪启顺便带着众军官往山上去了。
一回到山腰的营地里,便有一名轻甲的男子小跑着迎上前,利落的行了礼恭敬道:“属下李安来见过大人。”
纪启顺一看他身上的灰尘就知道他是从东都来信使,便挥手令他起来:“陛下可有何事吩咐?”
信使双手奉上一只大约五寸长短的匣子,其质地非金非木乃是南海传入的一种妙物。十分坚韧寻常利刃根本无法破坏它,且火烧不坏、水煮不烂。所以若是被敌军得到也无妨,因为只有持有钥匙的人才能打开锁,得到其中的物件。
纪启顺接过匣子,对他颔首道:“有劳,且喝几杯热茶歇一宿再走吧。”
对方赶忙摇头,道:“可不敢久留,陛下催的急呢。大人若是要回信,也请在今天就交给属下吧。”
纪启顺眉间微蹙,她的父亲并不是那种急躁的人,既然下了这样的令,恐怕是真的急了。想明白后,她也不再客气,匆匆留下一句话便大步往她的住处去了——
“少羽、小永跟我来,剩下人都回去歇着罢。另两个若是回来了,叫他们直接来找我。”
雪下得渐渐大了,三人走进屋中的时候肩上、头上都是薄薄的一层雪。
纪启顺找出两块布趴扔给他们道:“都擦擦干净,别在这儿病了。”话毕也不看他们到底有没有擦,便埋头将钥匙找了出来,打开匣子后发现其中放了书信三封。
最上头的信封是荼白色的,其上用深深浅浅的墨绘了一副小小的山河图,中央处“四娘亲启”的字迹清秀柔美,是纪晗的笔迹。
纪启顺拆开信封,信纸上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说她出嫁了、夫君对她极好,但是婆婆非常威严难缠;说府里的梅花开了,但是没有宫里的好看;说卫贵嫔生了一个小子,白白胖胖谁见了都喜欢;说燕支到了年纪放出宫去了,现在是绿央贴身服侍卫贵嫔……
尽管都是些这样小的事情,但是纪启顺却看得认真,看到纪晗祝贺她多了一个弟弟的时候,她忍不住轻轻的笑出了声。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她终于将其放下,含笑的模样让商、朱二人奇怪。
朱永年大着胆子开口问道:“是什么事叫殿下这样开心?”
纪启顺依旧笑眯眯的,连口气中都带着若有若无的喜色:“六皇子出生了,母亲大约以后都不会孤寂了。”
朱、商二人心中明了,六皇子乃是纪启顺亲母所生下的,与纪启顺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她自然要开心的。
她放下纪晗的信笺,从匣中取出了第二封信来,信封是牙色的上头什么纹饰都没有,只有中央处厚重沉稳的字迹——大魏陛下勋鉴。
纪启顺将信纸从中抽出来,又将其展开。扫了眼落款,竟原来是燕国安王的来信!
随意瞄了瞄内容,大约就是说:“我们燕国的先帝走得仓促,幼帝懵懂无法处理朝政,所以几个亲王便一起监国。大金的小贼们太卑鄙,趁着这个空来攻打我们,因为种种原因我们有些抵挡不住。
听说你们魏国有个公主打仗很厉害,每次都能让金贼吃瘪,所以希望她可以来帮助我们抵挡一下金贼。只要能打退金贼,报酬什么的都好商量。”
第三封信自然是魏帝的了,其实不用看纪启顺就知道魏帝会说什么,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扫了扫信里的内容。
开头说了一堆辞藻富丽的夸耀之词——全是废话。
纪启顺忍不住“啧”了一声,心道翰林的老儿越发的烦人了。
掠过大段的骈文后终于看到了正事儿,大意就是叫她拖些时候再去燕国,方便好好的坑燕国一把,又告诉她大金也得坑一坑。至于申国嘛,魏帝会亲自去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