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她没说话,挑完了东西便与谢银瓶一道出去。
谢银瓶知道方才一句戳中她心事,却无半分遮掩道:“我看得出你似乎有什么心结,我虽不明白你怎么忽然作了这样的决定,可若你选了便走下去。只是若有个什么闪失,还是早作准备为好。”
听见谢银瓶这一句,姜姒也知道她是知道傅家那些事的了。
不过谢银瓶却与谢方知一样的说法:“傅世子与别人不同,你舍不下也是寻常事。姜阁老乃是元老,姒儿若有个什么烦恼处,不妨去问问他?你堂兄也是个万里挑一的好人选,总归能找到个出主意的人。寻常女儿家心思算计难与朝堂里混的人比肩,往后耳濡目染多了,便能渐渐出来。我倒也宁愿姒儿能嫁个好人家,平平安安地一生。”
至少傅臣的用情,谢银瓶也是看在眼底的。
她曾劝过自家兄长放手,可谢方知似乎不愿。
到如今,她也不能对姒儿说这些,只盼着傅臣能不负她。
姜姒心思从来藏得很深,寻常人不知,可若能看出来的,又有几个不生出怜惜之心?
只是姜姒自己不怜悯自己,她听了,只垂了眼,一笑,道:“借你吉言。”
心里暗叹,谢银瓶也不能说什么了,与姜姒出来,便要着人送她回去。
只是姜姒在经过巷子口的时候,便忽然喊道:“停车。”
红玉一下就认出来,这是昨儿才来过的地方,也就是了缘那院落所在的小巷:“四姑娘停下来做什么?”
姜姒也愣住了,她停下来做什么?
只是……
只是……
不知不觉就想起了那个被她起名为化凡的孩子……
不,她应该最厌恶小孩子的。
想要硬下心肠来,可姜姒又忍不住动摇起来,反正不是自己的孩子,看一眼就看一眼吧。
况这个孩子又不跟茗哥儿一样讨厌她,她这样保护不好自己孩子的母亲……
那一瞬,姜姒真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脸色都白了。
八珍吓住了:“四姑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咱们下来歇歇吧!”
外头的车夫是谢家的,这会儿听见人不对,忙问道:“四姑娘没事儿吧?”
姜姒只是忽然想起那一日的痛来。
她按住自己腹部,手指蜷曲得厉害,骨节泛白,打着哆嗦。
可她知道,她的身体一点也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