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宁闻言讶异道:“你这丫头,怎么向着爹不向着你娘呢?你娘脾气是不好,不过你爹爱使坏。她既和你爹吵架,定是你爹不好,以后你多劝劝你爹,别总是惹你娘不高兴,那些年……她在江湖上杀戮太多,终究是积了罪孽,况且曾今中毒伤身……”
衡秀听他喋喋不休的唠叨,抿唇笑道:“我爹找了一种稀罕草药,前几年给娘亲调理,一年前陆先生来看过娘亲,说她身子很好呢!”
萧彦宁闻言点了点头,“既然是陆知命说的,便是可信。对了,陆知命不是去昆仑山访仙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先生一年前就回来了,住在青城山道观,我们家就在青城山脚下,还是邻居呢!”
萧彦宁“哦”了一声,“那真是很热闹。”他遥望远处青山,不再言语。
衡秀偏着头看向萧彦宁,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孤独,有点悲伤。
她心中的某个地方狠狠疼了一下,脱口道:“萧彦宁,有我陪你,你也很热闹啊!我很会讲故事的,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萧彦宁笑了笑,看向小丫头他道:“那你说说,有没有看上哪家的儿郎?说出来我好给你掌掌眼。”
衡秀红着脸跺了跺脚,“你怎么总是问这个啊!”
萧彦宁奇道:“跟我你还害羞什么?”
衡秀撅着嘴道:“就不告诉你!”
萧彦宁笑道:“你可别被人骗了,我跟你说,越是小白脸越不能信,小白脸通常都会骗人,你看你那老爹就知道了。”
衡秀没精打彩道:“你这句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老茧了。”
“我不是怕你忘了嘛!”
“那你不也是长的好看,又很会骗人嘛!”
“所以你看,我到现在都没老婆。”
衡秀不想和他说话了,她牵自己的大猫跟在萧彦宁的身后,看着他修长而落寞的背影,心中暗暗道:“萧彦宁,你得不到我娘亲,可是我会永远陪着你的。你什么时候能明白呢!”
萧彦宁回头看了她一眼,“走快点,你有帽子,老子还淋着呢!”
衡秀闻言就要摘下头上的斗笠,萧彦宁连忙按住,瞪眼道:“干啥?我已经淋湿了,就算你良心发现给我斗笠,也没用了。”
衡秀道:“我和你一起淋着啊。”
萧彦宁皱了皱眉,看着小丫头一本正经的模样,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纳闷道:“你这闺女怎么傻里傻气的,沈筑怎么教你的?”
衡秀本就闷闷不乐,闻言忽然两眼一红,盯着萧彦宁不走了。萧彦宁拉起她的手,“小姑奶奶,你这发的是哪门子脾气啊?”
衡秀扯下自己的斗笠,“我就是想和你一起淋雨。”
萧彦宁莫名其妙,抢过她的斗笠重新扣到她的头上,瞪眼道:“快走!”
衡秀委屈不语,抬步闷闷地向前走,把萧彦宁扔在后面不管。萧彦宁现在只是个没了武功的普通人,哪能追上小丫头的轻功,见她越走越快、越走越远,忍不住提醒道:“衡秀,你等一下我!”
一骑快马载着一个年轻少年从萧彦宁身旁奔过去,溅了他一身泥点,萧彦宁掸了掸身上泥水,没有计较,继续看着前路叫道:“阿秀,你还想不想喝桂花酒了?”
阿秀转过头,没将迎面而来的骑马少年放在眼中,而是瞪着萧彦宁道:“快走!”
萧彦宁哭笑不得,只好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向她走去,心中暗骂这他娘的没功夫就是麻烦,连个小姑娘都嫌他累赘,真是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
那马上意气风发的少年见了衡秀的面貌,虽然雨中看不清,但少年还是眼前一亮,如同见了一朵雨中海棠,赏心悦目。他勒马急停,从马背上摸出一把油纸伞对衡秀道:“姑娘,秋雨寒凉,你撑上伞吧!”
衡秀并不接伞,萧彦宁走到她的面前,她见他一身的泥污,抬头瞪着马上少年,气呼呼道:“这是你弄的吗?”
那少年跃下马背,对萧彦宁作了一揖,对衡秀谦逊道:“小生不知是令尊,适才赶路赶的急了……不如请姑娘和令尊与我同行,到了镇上,我赔一件新衣给令尊。”
一席话说的衡秀瞪大了眼睛,“你……你胡说什么?”
萧彦宁却是勾起嘴角,点头道:“甚好!甚好!”一副得了天大便宜的样子。
第93章 秋雨凉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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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有些迷糊,不知道这红衣裳的小姑娘为什么生气,就听那黑衣男人笑眯眯道:“我和我闺女骑你的马,可好?”
此话虽然有些唐突,但少年并没有犹豫,刚说了一个“好”字,衡秀狠狠瞪了萧彦宁一眼,“不好!”
少年顿时有些尴尬,萧彦宁回头指了指后面的小毛驴,“那你就和这少年凑合着一起骑那头小毛驴吧。”
少年闻言满心欢喜,看着衡秀期许她能答允。萧彦宁懒洋洋坐上马背,衡秀跺了跺脚,朝萧彦宁伸出手,“你连个武功都不会,要是待会被摔下来,缺胳膊断腿的,我可不伺候你。”
萧彦宁眯眼一笑,俯身握住衡秀的手,将她提到马上。衡秀陷入他的怀抱中,闻到那一股熟悉的属于他的气息,小丫头晃了晃神。虽然两人现在都湿淋淋的,但衡秀却觉得他的怀中很温暖,很安心。
萧彦宁握住马缰绳,笑道:“我虽然没有武功,却不至于连马都不会骑,你可别小瞧你爹。”
衡秀气鼓鼓地捂住耳朵,“你不是我爹!我要告诉爹去,你欺负人!”
少年愣愣看着两人的背影,虽然听不清小丫头的话,他的眼前却浮起她的音容,一时间只觉得神魂颠倒,不能自已。
萧彦宁和衡秀骑马来到镇上的客栈,少年甘愿当那冤大头,订了三间上房,还十分贴心地给萧彦宁和衡秀准备了两套干净新衣。
衡秀接过衣裳时,她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五两银子塞到少年手中,气道:“谁让你自作主张给我买衣裳的,丑死了!”
少年连忙推托不要银子,衡秀哼了一声,气鼓鼓走开了,简单擦洗换过衣裳,拍开萧彦宁房中的门,见他穿着一件别扭的粗布麻衣,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萧彦宁率先笑出来,指着小丫头绿油油的衣裳笑道:“谁家的小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