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之心大起,变成曹化淳的杨丹心不觉有些黯然神伤,何苦这么折磨自己?看来要当好这个千疮百孔的大明的皇帝,真是不容易啊!这样勤政,如果是在中兴时期的大明,那天下该是何等清明?金龙仙人、欧阳玄,你等贼子只知道想当然,却不知道做一个勤政爱民的皇帝有多么的不容易!如果这般勤政的皇帝都不能改变大明的气数,我杨丹心又有何德何能?
“曹公公,自我当信王的时候起,你就跟着我,除掉魏忠贤之后,为那些被魏忠贤陷害的大臣平反,你立下了汗马功劳,在这么长的时间之内,你从来都没有违背过我的旨意,何苦今天要这么做呢?”崇祯将手中的奏章放在案上,一边拿着毛笔蘸上朱砂红,批着奏章,一边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就轻言细语地问着身边的曹化淳。
“圣上,你夜以继日地为了大明的江山,不辞辛劳,虽然有一些小小的失误,下了罪己诏,已经让大臣们感到了你为大明江山的中兴劳心竭力了,下罪己诏这种不光彩的事情,老奴觉得还是不要太认真,有损圣上的声誉,便自作主张,改道东华门去颁布。还望圣上理解老奴的这番苦心!”曹化淳诚惶诚恐地道。
“我朱由检也是人,是人就有错,有罪就得罚,有错就要改,这才是大丈夫所为,何必做得这么不光彩呢?你说是吧?”崇祯依然是那么轻言细语地开导着曹化淳。
此刻站在曹化淳身后的变成曹化淳的杨丹心听了,为之震惊,他从来就没有想到一个皇帝对一个奴才会有这般细致开导,在他的心目中,皇帝是至高无上的,是不容半点别人对他的不尊,谁要敢违抗旨意,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圣上教训得是,老奴知道错了!如今已经是三更天了,看见圣上为了大明江山这般拼命地批阅奏章,头上的白发又添了几根,老奴心里难过啊!圣上,你就早点睡觉吧?龙体要紧!”站在身边的曹化淳怜惜的声音有些颤抖了,“你就听老奴一劝吧!”
“不行啊!”崇祯皇帝抚摸着龙案上跌放的那一叠奏章,依然没有回头看曹化淳,而是语重心长地道,“当天的事情,当天必须完成,这是我多年来形成的习惯,公公是知道的!在大明江山这般千疮百孔的情况下,还有这么多人出谋划策,我不能辜负了他们的一番苦心啊!只是让公公跟着受累了!要不,公公就回去休息了吧?”
“老……奴不累!老奴是担心圣上的龙体吃不消啊!”曹化淳的声音明显有些发哽,“长此以往,怎么得了?”
“公公,你说高迎祥这些反贼为什么要反呢?为什么要流窜作案呢?为什么会形成十几万人这么大的气候呢?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呢?”崇祯别开了刚才的话题,焦虑地轻声提出了这几个问题,但手中依然拿着奏章,目光落在了奏章之上。
“圣上哪,老奴自圣上当信王就跟着圣上,对圣上中兴大明,一直有信心!高迎祥这些反贼是成不了气候的。常言说得好,民以食为天。像高迎祥这些人,除了剿灭之外,安抚最为重要!当今最大的敌人是后金,一直蠢蠢欲动,为了防止后金再次入侵,大明的中坚力量都调去了,没有更多力量来剿灭这些流寇,才致使这些流寇壮大。还有一个原因,我大明的贪官太多,是直接激化流寇的根本原因。”
曹化淳那不阴不阳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但道理却是切中要害,让站在身后变成曹化淳的杨丹心也刮目相看。
“有一段时间,我也派人对这些流寇进行了安抚,可高迎祥之流,却不领圣恩,为之奈何?”
“据老奴所知,圣上虽然发放了物质,对他们进行了安抚。可是,发放的物质根本就没有多少落在他们的手里,绝大部分都被贪官给节流了,才导致他们重新反我大明。圣上已在罪己诏中,将此事阐明,言之切,信之坚,行之果,让老奴信心百倍,大明中兴有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