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雨川摇摇头。
他把目光转向坐在角落里椅子上的罗炎麟。“怎么样啊,罗专家。你有什么看法。”
罗炎麟表情凝重,正在盯着尸检报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提到的三个疑点,我觉的很有价值。尽管我们现在还无法一一解释原因。不过倒是给了我一些启发。”
“哦?我们洗耳恭听。”慕容雨川说。
“通过你的专业技术鉴定,罪犯首先杀死被害人,然后在开始剥离被害人皮肤。这个顺序很重要,告诉我们罪犯的用意并不是杀死被害人,或者虐待她们。”
“那他是……”
“他想要被害人的皮肤,完整的皮肤,而且尽可能不损伤皮肤。”罗炎麟说。“这也说明为什么凶手要先溺死被害人。只有这样,剥皮时被害人才不会挣扎。而且,如果使用其它杀人办法,有可能在被害人皮肤上留下伤痕。这样就不会得到完好无损的皮肤了。”
慕容雨川和陆小棠互望一眼。
慕容雨川问:“凶手这样做为了什么呢?”
罗炎麟说:“说到剥皮案,倒是有一个最经典的例子。你们都看过电影《沉默的羔羊》吧。那是根据真实的犯罪事件改编的。影片里的罪犯原形是一个叫爱德华?盖恩的美国人。他是美国犯罪史上最著名的连环杀手之一。他外表内向而安静,然而他的作案手段却令人发指。他将被害人绑架杀死后,用被害人的皮肤和骨骼制作成各种用具,包括灯罩,汤碗,皮带等等……”
剥皮少女 第十一章 “沉默的羔羊”3
“……造成这种变异的心理跟他的成长环境有着极大的关系。他从小家境贫困,住所偏远,母亲是一位狂热的天主教徒。对自己的子女采取一种近似于精神虐待的教育方式。她每天固定替儿子们上圣经课,不断提倡信上帝的重要及罪人会下地狱。同时,她恐吓儿子们女人是危险的,沉浸女色是不道德的,用各种方法吓阻儿子们对异性的兴趣。这件事导致盖因直到老死都不曾结婚,也不曾跟女人发生过性关系。他在生命中的前半段都循规蹈矩,除了在自家农场工作之外,偶尔会到镇上打零工赚零花钱,在镇民眼中是个安静古怪,害羞善良的男人……”
“……然而,平静的生命出现变数开始在他三十岁的时候,他的父亲过世了。接着他的哥哥死于一场仓库火灾。最后,他最爱的母亲,在一九四五年死于中风。就这样,四十岁的盖恩突然发现自己孑然一生。他在世界上再也没有亲人,没有同伴,更没有妻子和儿女,他唯一拥有的,是一座贫脊农场和空虚的人生。他和世界的疏离感越来越强……”
“……结果,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没有像他母亲生前盼望的那样成为羔羊一样纯洁的人,而是蜕变成了一个的十恶不赦的杀人魔。被捕后他并没有被定罪,而是被送进一家精神病院终老一生。那种与社会严重的疏离感,与强烈渴望的被认同感,使他做出了那些常人无法理解而他自己却不以为意的罪恶手段。也许在他眼中,是把那些的受害者的遗骨当做了陪伴自己的亲人和朋友。”
“你是说这起案子的罪犯也有类似的生活经历?”慕容雨川问。
罗炎麟说:“虽然中国和美国存在很大的文化差异,但是人的心理认知,以及个人与社会的基本构成关系是一致的。所以,这起案件的罪犯,他的所作所为,至少能够说明他是一个与社会严重脱离的人。还记得我为你们对罪犯行为进行的心理画像吗?在这里我要补充一点,罪犯不具备正常的社交能力。他的社交圈可能相当局限。譬如说,只跟家人,或者一两个熟人交往。这种人不会有稳定的工作。考虑到他作案时间很灵活。估计他是一个待业人员。如果那样的话,他应该有家人为他提供稳定的生活保障。”
“那他剪小孩的手指又是为什么?”陆小棠问。
剥皮少女 第十一章 “沉默的羔羊”4
罗炎麟想了想。“这也是本案蹊跷的地方之一。也许他在童年曾经渴望与外人接触,对于儿童来说,融入社会的途径就是与其它孩子一起玩耍,通过玩耍来获得他人的认同。我们这位红帽子先生大概在这个阶段遇到了障碍,可能够由于某种原因不能得到其它伙伴的接受,诸如智力问题,身体疾病,家庭背景。这些都可能成为原因。他被排斥,甚至遭到羞辱。他的努力失败了,对社会产生了恐惧和渴望的双重心理。带着这种心理长大成人,在他施行犯罪时,他也表现出了双重矛盾,一方面希望通过游戏得到其它孩子的接纳,同时,他兼具了对排斥他的群体的报复心理。”
“你上次跟我说,他有可能有双重人格。”慕容雨川说。
“我不否认这种猜测。毕竟,如果剪断手指可以看成是一种幼稚的发泄。而耐心的剥皮,以及清理犯罪现场就是一种有组织力的高智力犯罪手段。”
嫌疑犯红帽子:
作案对象——儿童(8——14岁)
作案地点——随意(剪手指)。中澳弗兰迪农业科技园,防空洞。
作案时间——随意。
作案工具——剪刀。刀具。水桶。塑料布。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