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堂说,他那一日是奉了定国公的帅令前往回风谷修复被破坏的吊桥。那么,想要弄死他的还能是谁?
“所以。”楚嫣然低声说道:“我不希望阿郎回去。他却很牵挂你,我只能叫你好好的,他才安全。”
这话说的好似没头没尾,似乎全无关联。唐韵却已经听明白了。
萧景堂的本事当然及不上崔五,更及不上乐正容休。
所以,真正的萧景堂若是回了楚京,为了灭口指不定便要再度遭到暗杀。唯一阻止他回去楚京的法子,便是叫他最担心的自己能够有足够自保的把握。那么萧景堂没了后顾之忧,自然便可以安安心心待在金桥镇。
“我还有一事想要请你答应。”楚嫣然继续慢悠悠说道:“你给悠然下的那药可有解药?如果有的话能给我么?”
唐韵侧目,萧景堂让自己给楚悠然下药的事情这么快就暴漏了么?楚嫣然这是……想做什么?
耳边却传来楚嫣然一阵低咳,这一咳嗽便好似一下子打开了一扇门。细碎的低咳声便怎么也止不住了,眼看着楚嫣然咳得整张脸都犯了潮红。
唐韵渐渐颦了眉头,楚嫣然这样子一直咳下去,会不会直接……咳过去?
“你的药在哪?”唐韵立刻四下里看了看,好想记得萧景堂临走的时候说过要自己盯着楚嫣然吃药来着。可是……药在哪里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在……在……。”楚嫣然腾出了一只手,似乎是朝着车里某一处指了指。
唐韵表示那个手势根本不能信,你还能抖的更厉害一些么!
楚嫣然也不过说了那么一个字,咳嗽的越发剧烈了起来。这一次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
她刚要说些什么,车帘子呼的一声叫人一把给掀开了来,耳边便是急促的低喝:“你怎么了?”
眼前一暗,一道黑影风一般卷进了车里。唐韵不用看也知道,来的人一定是萧景堂。
那人沉着一张俊脸,伸手将面前小几上一只层层包着的包裹打开取出了里头的药壶来。马车里头立刻就荡起来苦涩的一股子药味。
“喝了。”萧景堂皱着眉将药碗送在了楚嫣然眼前,楚嫣然一把接了过去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喝了个干干净净。
“那个……。”唐韵莫名觉出了几分心虚。
若是她没有急着试探出楚嫣然的心思,之后忘记了萧景堂的吩咐。这会子楚嫣然哪里能咳成这个样子?
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说些什么,这两个人只怕日后用处还大着呢:“我……。”
萧景堂突然侧过了头,微冷的一双眼眸直直定在唐韵脸上,分明便……带着一丝怨怪。唐韵呼吸一滞,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麻烦。”萧景堂半垂了眼帘:“让让。”
“……哦。”唐韵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子怎么就这么听萧景堂的话,他说让自己让让,自己就真的让开了。 萧景堂的手臂绕过她,将她身后一道暗格打开了来,从里头取出了只精巧的盒子出来。唐韵眼看着他将那整只盒子都塞在了楚嫣然手里:“吃。”
“阿郎。”楚嫣然皱了皱眉:“我……。”
“张嘴。”萧景堂没有等她将话说完,径自将手中盒子打开取了什么出来,不由分说便送到了楚嫣然的嘴边。那个架势大有楚嫣然不开口他便能直接塞进去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