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傲天依旧躺在床榻上,听到那一抹小身影跌落在地上的响动,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这笑容正好印在了慕寒瑾与夜魅晞的眼中,犹如一朵冰山中的铁花,经过风吹日晒,千百年的磨砺,才绽放出那一抹极淡却瑰丽的笑容。
他们睁大双眼,那笑容便这样在他们眼前转瞬即逝,只是,那笑容却太过于晃眼,直接打入了他们的内心,让他们忍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凤胤麒缓了好久,才缓过神来,撑着小胳膊,爬了起来,晃晃悠悠地起身,径自向床榻边走去,他堂堂的皇帝,人小傲骨不能折,他就不信了,还真的爬不上去。
想到这里,嘴角一撇,露出了孩童的倔强,早已忘记了母后对他的千叮咛万嘱咐的为君的道理,如今,他唯一的念头就是,今夜无论如何,都要爬上摄政王叔的床,趴在他的身上睡觉。
凤傲天当然听到了凤胤麒的动静,觉得这个小家伙还真是有趣,原本以为,他已经被熏陶成了一个真正的皇帝模样,如今看来,还是嫩的很,不过,她现在确实有些乏累,难得好心情,想要好好睡上一觉,实在不愿意有人打扰。
凤胤麒一副摩拳擦掌的架势,蹑手蹑脚地靠近床榻,行至床头,小手撑在凤傲天的头顶两侧,点起小脚丫,正要一个翻身,不过,手腕突然一滑,脑袋便直直向凤傲天的脸上碰去,便觉唇上一片柔软,他睁大双眸,目光怔怔地盯着眼前圆润的下巴,无法动弹。
凤傲天微眯着双眸,她也并未搭理他,若是他再敢爬上来,她便直接丢出去,谁知道这个臭小子竟然出了这么一招,他这是在干嘛?
慕寒瑾和夜魅晞顿时一惊,眼前的突发状况,让他们二人亦是露出震惊,这皇上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偷吻摄政王?
凤胤麒此刻大脑一片空白,若是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发誓,绝对不会头脑发热,爬摄政王叔的床,如今,床没有爬成,却在老虎身上拔毛了?这不单单是拔毛的问题,而是……他怎么就……就……
如此一想,吓得他立马撑着手臂,离开凤傲天的薄唇,红扑扑的小脸蛋,不可抑制地流露出一抹害羞之色,连忙低着头,顺带着知趣地向后退了一步,他这是在干嘛?怎么可以对摄政王叔做出这等事情?她可是他的王叔啊,而且,还是他的威胁,更重要的是,是个男人,这……这也太荒谬了,太不可思议了,太匪夷所思了,太让他无地自容了,他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是,有谁给他一拳好了,让他直接晕过去,这样也不用面对这么丢人的一面。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一道冷风刮过,他脚下一空,身体直接向前冲去,接着落在了一个宽大的怀抱中,他抬头,正好对上凤傲天似笑非笑的凤眸,让他连忙低垂着脑袋,不敢看她,只因,摄政王叔那眼神太过于猥琐,让他忍不住地颤抖了一下,他可不能被摄政王叔给迷惑了,再说了,他如今还小,离男女之情还远着呢,如此一想,也觉得摄政王叔一定不会因为他刚才的失误,会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的。
接着抬眸,撞上凤傲天的凤眸,一股冷寒之气直接撞入他的心房,让他再一次的心神一颤,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摄政王叔太危险。
凤傲天揽着凤胤麒直接飞出了寝宫,轻轻一挥,便将他丢入了皇辇中,沉声道,“还不送皇上回宫。”
“是。”太监总管吉福连忙应道,心中却是苦涩万分,如今这样回宫,半路上会不会遇到刺客?
“护送皇上回宫。”凤傲天冰冷的声音响起。
黑暗的天空中,便响起一道更冰冷至极的响应,“是。”
凤胤麒被丢入皇辇之后,身上只裹着凤傲天的长袍,他拢了拢身上的长袍,盯着寝宫门口看了半晌,微微叹了口气,今夜可真是惊险万状啊,伸手,摸着自己额头肿起的地方,摆手道,“摆驾回宫。”
“是。”吉福当听到摄政王适才的命令之后,便放下心来,连忙挥着拂尘,尖声道,“皇上摆驾回宫。”
御林军与仪仗队便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摄政王府。
凤傲天径自躺回床榻,弹指一挥,寝宫内的宫灯转瞬熄灭,她双臂一揽,沉声道,“睡觉。”
月色中,慕寒瑾注视着凤傲天的侧颜,沉吟半晌,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阖上双眸,安然睡去,这是第一次,在这寝宫之中,靠在她的怀中,能够如此安稳地睡着。
夜魅晞亦是注视着凤傲天的侧颜,美眸流转,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身体微微向前倾,鼻翼间充斥着她身上独特的馨香,他第一次觉得这个让他厌恶的变态摄政王让他不那么讨厌了。
夜还长,摄政王府依旧陷入黑雾之中,除左巍峨的寝宫寂静无声,其他的阁楼却是透着阴森,恐惧,冯公公带着侍卫和太监将整个王府逐一地搜查了一遍,整个王府上空蒙上了一层浓烈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冷千叶立于清辉阁院中,今夜,慕寒瑾未归,想来是歇在了寝宫,他俊美如尘的脸上,依旧是那般的冷漠,寝宫行刺时,他亦是赶了过去,亲眼目睹了那惨不忍睹的场景,一片落叶随风飘落,他微微抬手,修长的手指接住落叶,盯着那寝宫的位置,手指一动,那落叶如一把利剑向寝宫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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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小皇帝的初吻啊,就酱紫献给了幽幽家滴闺女,吼吼……瓦素不素太邪恶鸟……
亲耐哒,不好意思,本来今天想着早更,但素,大姨妈突然来鸟,痛得死去活来,头晕眼花了一天,~(gt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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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爷喜欢你的主动
不过只飞了一丈,便失去了原有的锋利,轻飘飘地随风摆动,缓缓地落下。
冷千叶眸光一暗,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巍峨的寝宫,漠然转身,回阁内歇息。
凤胤麒一路平安无事地回了宫中,若是平时,他定然会先去太后寝宫禀报,如今……,他径自下了皇辇,赤足步入了帝寝殿。
并未沐浴更衣,而是直接躺在了龙榻上,身上依旧裹着那件长袍,今日在摄政王府发生之事历历在目,尤其是突然遭遇行刺,摄政王叔将他护入怀中时,在那一刻,他似是回到了父皇健在时,摄政王叔对待他的态度,不是像这般的冷漠与仇视。
自他记事以来,也不知为何,他总是很喜欢粘着摄政王叔,而那时的摄政王叔总是慈爱地陪着他玩耍,会将自己疼爱地抱在怀中,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眼神温柔地说着,“麒儿长得与你父皇儿时一模一样,日后,定然也会成为你父皇那般的模样。”
那时的凤胤麒,也不过是一个天性童真的孩儿,尽管他每次与摄政王叔分开之后,母后总是会严厉地警告他,让他不要与摄政王叔太过于亲近,可是,他依旧会粘着她。
三年前,父皇突染疾病,几度昏迷不醒,摄政王叔不眠不休陪在父皇身边,那时他第一次看见摄政王叔眸光中溢满了不同以往的神色,后来,父皇的病情需要一味奇特的草药,当今世上只有位于南城的天雪山才有,但,此山陡峭凶险,更是迷障重重,从未有一人从此山中活着出来。
摄政王叔义无反顾地赶去了天雪山,而他却执意要陪着她一同前去,这一路,摄政王叔将他紧紧地抱在怀中,连夜赶路,终于到达了天雪山,经历了重重险阻,她终是将草药带了回来,可是,当他们千里迢迢地赶回去时,父皇已经驾崩。
那一刻,他看到了摄政王叔眼眸中的绝望,是的,绝望……也是在那时,摄政王叔变了,变得不再会温柔地对他笑,而是整日阴沉着脸,目露凶光,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她并未看自己一眼,而是冷漠地将他丢在了宫门口,转身,离开。
直到三日后,她浑身是血地回宫,接着便传来消息,天雪山下的两个村子已被她血洗,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了摄政王叔的残暴,她双手沾满了血腥,眸光阴鸷地缓缓步入父皇的棺木旁,沉默不语,只是如雕塑般立在原地,注视着父皇的遗容。
那时的他,心里溢满了深深地害怕,害怕摄政王叔不会再像以往那般的疼爱他,父皇驾崩,他随即登基,摄政王叔奉旨执掌朝政,这两年来,她如同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喜怒无常,性格暴躁,残暴不仁,而她,再也从未看过他一眼,对他如同是一个不曾存在的人。
凤胤麒想到这里,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两年来,他亲眼目睹了摄政王叔的行径,加之他身为皇帝,母后总是会在他身旁告知他为君者该如何,他渐渐地变得冷情,将摄政王叔看成了他的威胁,曾经,有那么一刻,他更甚至于想要将她杀了,可是,今夜,当他再一次地感受到了以往的那温暖的怀抱,他恍然发现,这两年来,改变的何止摄政王叔一个。
转眼间,已经是五更天,吉福立于寝宫外,低声道,“皇上,您该准备上早朝了。”
凤胤麒收起了内心纠结的思绪,缓缓起身,将身上的长袍褪去,注视了良久,摄政王叔,如今,我们终究站在了对立的一面不是吗?
我不再是那个整日黏在你身边的侄儿,而你也不再是当年那个疼爱我的王叔了,母后的话萦绕在他的脑海中,他背后所承担的何止是一个国家的命运,他不能心软……
径自起身,恢复了以往的神情,吉福垂首入了寝宫,便听到殿外传来禀报声,“太后娘娘驾到。”
吉福连忙命人为凤胤麒穿戴龙袍,邢芷烟已是缓缓入了帝寝殿,见凤胤麒正抬眸看着她,她嘴角含笑,柔声道,“麒儿,母后听闻昨儿个摄政王府遭遇行刺,可有伤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