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这是遇到什么喜事啦?”靖婉微带笑意的问道。
“你们大嫂前日生了,是个小子,母子均安。”骆老夫人笑道。
“这可的确是件大喜事儿。”二人都不约而同的说道。
那可是骆家的第四代,这头一个就是个金孙,对于重视子嗣,重视传承的人家来说,可是个好兆头。事实上,小王氏的这一胎已经迟了,按日子算,半个月前就差不多该出生了,因为之前一直都不太好,担心会早产,谁知道临近日子却没动静,他们不在京中,具体的情况不知道,前些日子靖婉就见到自家祖母脸上颇有几分愁容,只怕也是在忧心是不是出了问题,不过京中没来信说明,作为大家长也没有写信回去询问,而一家之主的骆尚书,大概已经忙忘了这事儿。似乎都心照不宣的做着最坏的打算。
“祖母,孩子的身体如何?”靖婉带着三分小心的问题。
“信上说,虽然只有五斤重,但是出生的时候哭得很有劲儿,大夫也仔细的检查过孩子的身体,只是瘦弱些,没有其他问题,好好养养,要不了多久,一准儿能养成个小胖墩儿。”骆老夫人并不是个情绪十分外露的人,这时候却也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好心情。
如此,自然是再好不过。不过,靖婉心里还是有一份隐忧,不确定前头数月是不是铅中毒,万一是,会不会给孩子留下什么后遗症,然而,现在也只是想想,她也不是很懂。不管有没有问题,作为骆家的孩子,还是长房长孙,都定然会好好的将之养大。
“只是缘何迟了半月才出生?”孙宜嘉问道。
她现在也是怀着孩子的准母亲,有些事情难免会联想到自身,遇到不明白的地方总想要弄明白。当然,这也是孩子平安出生了,才会无所顾忌的问出来。
“其一或许是大夫诊脉存在着些许误差,另外,这孩子提前十天半月或推后十天半月出生都是挺正常的。”骆老夫人不过是因为长孙媳妇情况特书些,前些日子才会担忧。这会儿将目光落到孙宜嘉身上,因为穿的是夏衫,她坐着的时候,小腹微微的能看出一点隆起,不过也是在知道她怀孕的前提下,才能发觉,“你别多想,只要是好好的养着,没出什么岔子,到时候早点晚点都不打紧,你这一胎,比你大嫂那时候稳当多了。”至于差点小产,这种事就当不存在吧。
孙宜嘉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
不过都是在乎孩子,大家都能体谅。
“靖博呢,那混账小子近日不是没画画,也没参加宴会吗,怎么还是没见人影?”
要说为着那些教人绘画的书册,骆靖博这几个月可是基本没啥空闲时间,不说是累成狗吧,其实也差不了太多了,不过总算是将最初的预定书册完成了,熬过了中间那段疲劳期,骆靖博的画技也在飞速的长进,在调色上,还达不到靖婉的程度,却也强过很多人,现在完成了任务,虽然已经没了疲劳期滋生出的那股子厌恶感,想来段时间里也不会想拿画笔就是了。
按照骆沛山的说法就是,这就是“捡便宜”成就荣耀的代价,如果真的是自己所创,那必然有一个长久的过程,何以集中到一起,因此,不管是为了不让靖婉的心血付之东流,还是为着他本身的前途考虑,出现厌烦情绪的那段时间,他被强压着继续,包括孙宜嘉在内,尽管心疼,却都没说让他放弃的话,倒是靖婉不忍,毕竟那也不是她的东西,因为没法解释才默认了下来,因为那一份愧疚,因为不想自己兄长因为绘画成为痛苦根源,她告诉他,别勉强自己,结果,处于有些狂躁状态且对逼着他画画的人都有情绪了的骆靖博反而冷静了下来,抹了一把脸,自己咬牙忍了下来。
骆尚书都说了一句物极必反,果然一味的强硬是不可取的。
孙宜嘉都玩笑道:还是婉妹妹有办法。
靖婉很无语好不好。
孙宜嘉捂嘴笑了笑,“被祖父丢给他一堆地理水利的书籍,说他既然没事干,就钻研东西去。祖母你是不知道,看着那些书,他又说自己宁愿画画,现在大概是拿画笔习惯了,嘴上说着不想画了,可是,很多时候一下笔就成画,我们屋里,可是被他丢了不少的没着色的底图,有那么些,我直接捡出来给少丫鬟们作刺绣的底稿用了,绣出来的效果还真不错,改日拿给祖母瞧瞧?”
“老爷又给他派任务了?现在钻研那些有什么用,难不成让他日后往这方面发展不成?靖博现在就该多陪陪你才是。”骆老夫人微皱眉。
“我哪需要他陪着,我每天过得省心又舒心,其他女子怀孕,大概都没有比我更娇气的了。都说这温柔乡,英雄冢,靖博要在后宅厮混惯了,日后不想往外面去了,祖母才要着急了。”孙宜嘉玩笑道。
“有你们祖父在那里做恶人呢,他可没那一直厮混的命。”骆老夫人浑不在意。
靖婉也笑起来,唉呀,三哥挺苦逼,祖父某种程度上也差不离啊。
祖父自己都说了物极必反,不能一味的强硬,不过做起事来,尤其是对待孙子,那是半点不含糊,妥妥的高压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