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队长“呵呵”冷笑道:“好,我还真想知道我的命。”
我说:“高队长是官,我是民,民为官相,不敢收取相金。”
高队长皮笑肉不笑道:“多谢。”
我眼睛轻轻眯着,端详着高队长的面部,以相色、相形等术揣摩了片刻,然后微笑道:“高队长既然是官,我先为您看看官运。高队长地阁丰满有肉,嘴唇厚重有型,所谓‘颌满丰润,鹤立鸡群,辅弼星朝,一呼百诺’,高队长朝中有人,官运兴隆。但是,高队长此部形有余而气不足,皮下肉里隐隐有晦暗之色将犯于表面,须提防手下为难,免得禄断小人之手。”
我的话还没说完,高队长的脸色已经是变了,阴鸷的双眼中露出既诧异又惊怖的神色,我知道我没有说错。
我暗笑一声,继续说道:“高队长日月双角均已陷落,且有苍白暗滞之死气,恕我说句不大敬重的话,恐怕高队长的双亲都已经辞世了。”
说完这一句话,我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试探性地看着高队长,看他想不想让我继续说下去,毕竟这些事情涉及个人隐私,在外人面前说的多了,当事人会不高兴,我也不想触高队长的眉头。
高队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皮陡地跳动了一下,低声道:“请继续。”
第四十四章 古人画,窗外脸
我点了点头,道:“高队长的两眉若黄若淡有勾纹,忽浓忽离出断壑,此为典型的中断眉啊,高队长的双亲之中,先辞世的一定是父亲。……书中对此眉还有评曰:‘兄弟无缘必有伤,财源来去却难蓄’。意思是说高队长若有兄弟,则兄弟之间不能和睦相处,常常生怨恨,而且高队长家中的财富有来有去,饿不着,撑不死,却没有多少积蓄。”
我说话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吭声,当我话音落地的时候,场面一下子静的可怕,高队长一张脸上阴晴不定,目光闪烁了许久,也不知道他内心在挣扎什么。但他一直没有说话。
这场面在静寂中,渐渐变得尴尬,我只好开口打破这尴尬,说道:“高队长,我的话完了。”
高队长微微有些发愣道:“说完了?”
我说:“天机,不可尽泄;凡事,好自为之。”
“这两句话,说得好。”高队长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我一眼,然后道:“那咱们继续说这案子的事情。”
我说:“高队长现在相不相信我的相术?”
高队长“哼”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严厉地问我道:“今天夜里,从晚上十点到你来这里之前,你在哪儿?”
我怫然不悦:“高队长是把我当犯人审了吗?”
高队长的嘴皮子动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道:“不好意思,职业习惯,请见谅。”
我忍住气道:“在我徒弟家里。”
“谁是你徒弟?”
“他。”我指了指池农。
池农点点头,说:“我师父昨天在我家里,我能作证。”
成哥嚷道:“我也能作证。”
郑景岳大叫道:“你们三个是一伙的!”
高队长皱眉:“还有其他人能证明吗?”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
说完,我又反问一句道:“可是你能证明他是我杀的吗?”
成哥是入过大狱的人,对这方面最有经验,当下便说道:“我师父没有杀人动机,没有杀人时间!还有,你们要是怀疑我师父杀人,最起码得能说出我师父怎么杀的人吧?你们现在连郑景麓的死因都搞不清楚,凭什么怀疑我师父?”
高队长“哼”了一声:“所有有作案嫌疑的人,我们都可以怀疑!”
这时候,检查屋子的几个民警都陆陆续续回来了,最先回来的一个年轻民警对高队长低声说道:“高队,咱们刚才看了别墅周围的监控录像,确实没有发现外人进屋子里,而郑景麓进屋子的时候,还好好的,整个别墅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这很诡异啊。要我说,最有作案嫌疑的是和郑景麓同在一个屋子里的人,就是那个保姆。当然,在外面的那两个保安也有重大嫌疑……”
年轻民警说话的声音极低,但是我听觉很好,听的是一清二楚,从年轻民警的话里,我知道自己应该洗脱了嫌疑,但是郑景麓的死因却更加匪夷所思了。
我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保姆和外面的两个保安会下手杀掉郑景麓,他们难以做到这种手法,而且我也看了他们的面相,都是寻常之相,并没有大奸大恶的特征。
老头子这时候也说话了:“高队长,他们那天来这里,是我请来看相的,也是我的朋友,并不是什么江湖骗子,跟我们家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会杀景麓的。”
高队长盯着我,又“哼”了一声:“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你脱不了嫌疑。”
这时候又一个民警做完搜查的工作,然后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不过相对于其他民警的一无所获,这个民警手里却拿着一张纸,像是一张大幅海报。
高队长问道:“小沈,你发现什么了?”
小沈扬了扬手里的东西,道:“我在床角地上发现的,这是一幅人像,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古代女子的全身像。”
我们都吃了一惊,高队长的脸上更是猛然变色,急忙道:“快拿来让我看看!”
小沈把那幅人像拿了过来,递给高队长,高队长快速地把画像展开,上面立即出现了一个浑身穿着绿色衣衫的少女。
这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古代少女,服饰的样子像是宋朝的,看她在画像上的样子,年纪不会超过二十岁,双眉细长,秀如新月,两眼圆大,灿若星辰,嘴巴很小,一点朱红轻启,巧笑嫣然,仿佛要活过来一样。
她的头发很长,黑色瀑布一样挂在脑后,腰很细,一条软带轻轻束着,两手抱在小腹上,手上拿着一根细长的东西。
那细长的东西是……
长笛!
我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与池农、成哥相视无语。
高队长的面色更加沉重起来,他环顾众人,冷声道:“这幅画,你们都谁见过?郑景麓的卧室里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副画?”
没有人回答。
小张和那两个保安只是忙不迭地摇头,极力表明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