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把包子吃完手抚过肚子有些意犹未尽,宫中的包子实在做得太小了;不过两个包子下肚她舒服了不少,又喝了不少的热茶湖边的寒风也不是那么冷了。
孟统领看出了红鸾的冷来,却没有解下他的大氅来给红鸾,只是行在她的身边尽量侧着身子,为她遮去了大半的寒风;看到红鸾的神色,让他想起了吃鱼没有饱却又懒得再动的小猫伸了伸腰的样子,无声的笑笑道:“是不是还饿?忍一小会儿吧,两个包子顶点事儿就成;再过一会儿你就能好好的吃个饱。”
“就是怕你吃得太快太狠而伤了身子,晚上可不能吃得太多;”他看看前面语气有些微微的变化却很不易让人察觉:“快走几步,不能让皇上等得太久了。”
红鸾听得一愣:“皇上?孟大人您不是代安平哥来的吗,我也只是想让你们给皇上说……”
孟统领打断了红鸾的话,偏头看她一眼:“代古公公来得人不是我。”他没有再说下去了,脚下也微微加快了点。
红鸾微微一惊:“啊——”然后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忽然间很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刚刚的温馨好像全部都飞走了。
孟统领忽然捏了捏她的鼻子,动作很快:“傻丫头,你想什么呢?快点去见皇上吧,古公公是你的安平哥,我,也是你永远的孟大哥;去吧,宫里很多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义妹。”最后一句话好像轻了半分似的,又好像没有,红鸾分辩不出来。
她看了一眼孟统领心里微微酸痛:“孟大哥……”说什么,其实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多余的。
孟统领轻轻一推她:“去吧,皇上等你很久了。”他立在原地没有动,看着红鸾步入湖边的亭子里。
亭子里暗漆漆的并没有点起太多的烛火来,以至于远一些都不能发现这里有灯烛,反而会以为是湖中反照的月光或是星光。
红鸾没有再回头,她合了合眼把心神放到亭子上:有些人、有些事你狠得下心来才真得对其好,如果你软一分就是在害人;她懂,所以她要硬得起心肠来才成。
亭子已经没有原本的样子,亭子多出了墙来,居然还有门有窗;她不相信的揉揉眼睛,确定那是真的,忍不住在心里叹一声:难不成这就是做皇帝的好处,只要皇帝想平地也能起高楼喽。
耸耸肩膀,她向亭子走去,走到近前才看到古安平和刘总管就立在亭子门外;看到她古安平的目光闪过了一下,只是微微欠身没有说话:他不说,那些关心的话也全在眼睛里,红鸾看得懂。
刘总管看着红鸾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推开亭子的门,示意她进去。
红鸾知道刘总管是不能小瞧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能不落痕迹的交好刘总管,此时也只能微微屈膝一礼,然后就自门中进去了。
转过屏风,亭子里中间的石桌已经不见了,换上了一张红木的大桌子,皇帝就坐在桌子旁看着红鸾笑:“可饿坏了吧?听人说你忙了一天呢,我已经让人准备饭菜,稍待一会儿他们就会送来。”
红鸾闻言到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谢皇上。”她看看皇上:“奴婢有事儿要回皇上。”还是说正经事儿的好。
倒不是她现在见到皇帝有多么的紧张,而是依着皇帝的性子,就算是对她再不错他的心里也放着整个天下;她要知道什么对皇帝来说是重要的,才能让皇帝当真的看重她。
宫中的女人多了去,以花来做比喻那可真是百花齐放万紫千红,随便拎个出来就比她强不少;自打听了宫嬷嬷最后一番话后,她也琢磨了很久:其实她同其它的宫中女人不同的,可能就是做到乞儿所有的野性。
这种野性不要说是宫中的女人了,就是平常的村姑们也不多见:村姑们不用和野狗抢食,也不用学会杀狗充饥;新鲜、不同,就如福王所说——你很有趣儿。
可是这种新鲜感能保持多久?且皇帝也不是个好色之人,能常伴在他在左右、使他放在心上只有新鲜感是绝对不足的;如果能助他一臂之力,那当然就不同了,但是却要小心别弄巧成拙。
皇帝不是无能懦弱之辈,相反他极为精明能干,这样的男人是不需要女人在一旁指手划脚的,更不需要比他更精明能干的女人陪在他左右:男人心高气傲,而皇家的男人更是如此。分寸,红鸾要做得就是掌握好其中的分寸,能让皇帝重视她却不会嫌弃她多嘴多事。
以色侍人不说她没有那个本钱,就算是有也不能长久啊;她要留在宫中过一辈子,报完仇之后她想过得舒服些,不想和自己过不去;在宫中想过得舒服,少了皇帝的关注那简直就是妄想。
在见到皇帝之后,虽然听皇帝说出一番柔和的家常话来,可是红鸾依然把正经事脱口而出:什么事情也不会比皇帝事情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