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王策是一个活泼开朗的人,又不是满身心眼的人,自然不会这也怀疑那也怀疑。加上各路人马都是特务集团,查出他王策的底细也是科学的。
“于是,有了第一个破绽,就会有第二个。看穿一桩事,那就不难看穿全部。如果我们这一路所见所闻,全部是有心人制造的假象。那么,他们想要什么,为什么没动手?”
柳夜行点头,苦着脸道:“自然是顾虑你身边的北唐高手。这一点,你做对了,你起初不肯暴露你藏在暗中的高手,自然是为了震慑所谓的蛮子等等。”
未知的永远比已知的可怕。这道理,火星人都知。
那藏在阴影中的人,这时再一次出声:“你是如何看穿这圈套的,我们明白了。该说,为什么是谈季如了。”
“不要急。”王策摆摆手表示情绪稳定:“你们明白了,我师父他们还没明白。最重要的是,我好不容易搞到你们这帮老兔子的菊花,先让我爽一会。”
苏寐等连连点头,是有一些还不太清晰的地方。柳夜行和那人干脆闭嘴。
太严肃了,这都不是我的风格。王策嬉皮笑脸道:“你们想,这帮人在我们踏入北洲的时候,就给了咱们一个这么天衣无缝的圈套。你能说这帮老兔子是临时起意的?”
“肯定不是。”关豆子抢答得手,他也看出来了,不是临时下套。
王策嘿然耸肩,一股潇洒哥的气派直往外飙:“如果不是临时下套,那就是早有准备。就像我说的,我在北唐是威风了一点点,在北洲,谁知道我王策是谁?”
给你,你会不会关心,会不会知道美国大学里的学习天才是谁?那还是信息现代呢,这儿还是封建时代呢。
王策美滋滋,跟大新年捡钱似的,对关豆子他们说:“于是,下套的人,自然是熟悉我的人。并且早早知道我要出走北唐,早早在各条要道布下眼线。”
“我们这一入北洲,立刻就一脚栽人家的套里边了。”
这够直白,从来不在乎这些的苏寐也一目了然,忍不住好奇:“那也不说明是谈季如啊?”知晓你王策要跑的人多了,为什么偏偏是谈季如?
王策耸肩,笑吟吟的凝视那黑影:“我想来想去,都想不到其他人坑我的理由。并且,我想来想去,发现最早知道我要离开北唐的人,多半是谈大人。”
王策挠头叹气:“我先前抽空回忆了一下,忽然想起一桩事,谈大人和陛下翻脸之前的那次谈话。”
阴影中的人幽幽轻叹,仿佛知道了什么。
…………那一次谈话,只有四个人听到。一个是皇帝,一个是谈季如,还有解世铣和王策。从那次谈话,王策才真正下定决心出走北唐。
王策目光冷然,凝视黑影,淡淡道:“我素来抽别人的脸,那是因为我赢了他们,因为他们下贱。那一次,我输了,我着了谈大人的道。”
“我活该,我实在该给自己耳光。”他果断的啪啪给了自己两耳光,这算是打自己的脸了。很用力,甚至红肿起来了。
“你疯了。”关豆子几人呆若木鸡,大声嚷嚷。
王策反而自在的,快活的大笑起来:“不,我只是给自己一个深刻的,严肃的教训。因为,我输得很惨,甚至不知道谈话当天就被谈大人下套了。直到现在,我才明白。”
“这耳光,我挨得很值。”脸上的耳光,远不如心上的耳光来得羞辱人。
王策不是一个要强好胜的人,但这一次,他真的有种心灵被扇耳光的耻辱,他真的很想很想扳回一局。
击败谈季如,战胜谈季如。
从穿越以来,这是王策最真心实意的最想做的一件事,从心灵最深处燃烧的热情和熊熊斗志。
火焰照耀,扑腾跳跃。光与暗的界限上,那黑影缓缓向前,低沉有力道:“看来你明白了。”
王策咬住牙根,笑笑:“不论任何事,迟到好过不到。”
漆黑中,一张阴柔的面孔,从光与暗的分界,缓缓的浮出来。这是一个总在微笑的柔和面孔,每个人都知道他戴了面具,但谁都无法指责。
因为他本来就是光明正大的戴面具。能不能看穿面具,那就各凭本事。
王策暗暗捏住拳头,压下滔天怒火,吐出一口气,用力的说:“好久不见,谈大人!”
“其实不久,还没半年。”
谈季如淡淡的微笑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