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掌柜是不是懂得一些术法,我不清楚,但那个顾安娘,绝对不像她自己说的那么简单。”刑如意眯了眯眼睛:“对了,你刚刚说,白石巷发生了案子,可是跟棺材铺有关的?”
“掌柜问的是顾家的棺材铺吗?”
“嗯!”刑如意点头:“昨个儿晚上,顾安娘回来了。今天早上,那白石巷就出了事情,我在想着,这其中莫不是也有什么关联?”
“这事儿不大好说,因为死的这个人,也曾在顾家棺材铺里帮过忙,算是顾掌柜临终前,雇佣的最后一个小伙计。”
“那么,这个人是因何而死?”
“听闻是染了疯癫病死的,不过从常大人特意来找掌柜这件事来看,那个人的死因,怕是不简单。”
正文 第182章 玉容散(2)
刑如意捏着一枚干果,半响没有说话。
“既是人命官司,自有衙门里的人去处置,就算要伤脑筋,伤的也是谢玄的脑筋,你又何必自寻烦恼。”狐狸走到刑如意的身后,俯身,理了理她的发:“还有件事,我要与你说。”
“什么事?”刑如意仰头,冷不丁额前被狐狸吻了下。
李茂在一旁笑笑,摸着头,转身,更加“努力”的去擦窗子。
“那黄鼠狼昨夜就在棺材铺,应该是尾随者顾安娘他们去的。或者,咱们也可以换个说法,那顾安娘是给黄鼠狼领路的。”
“合作关系?”刑如意问,狐狸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勉强算的话,顾安娘应该算是那黄鼠狼的傀儡,只不过她还有自己的意识,能够自主行动。哦,黄鼠狼的事情,我让殷元去处理了,依照他贪吃的性子,应该不会留下什么麻烦。”
“那顾安娘与她的夫君呢?”
“放心,还活着。只是黄鼠狼不在了,他们怕是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看他们的造化吧!”
对于顾安娘,刑如意没有太多的感觉。她不算是一个善良的人,否则也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就去伤害王甫与王舒,但同样的,她也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女人,为了自己心爱的人犯错,从某个角度来说,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见狐狸还站在自个儿身后,刑如意眨了眨眼,问他:“你是不是还有事情要跟我说?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哪里还是我认识的小狐狸。”
“被你瞧出来了?”狐狸宠溺的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顶:“你昨日去了锦绣坊?”
“嗯,定了一些衣裳。你也知道,在这里我是孤身一人,也没有爹娘替我操办,所以自己的事情,只能自己多上点儿心了。”刑如意说完,担心狐狸误会,又追加了一句:“放心啦,我既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因为我有这世上,最好的相公。另外,自己的事情,总要我自己去办了才放心。要知道,我可是这盛唐独一无二的胭脂铺掌柜,我的婚礼,也总要与众不同才可以。”
“只要你开心,怎样都好!”狐狸平生第一次蹲在刑如意的跟前,微微抬头,用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睛瞅着她:“如意!我想让你知道,在这里,你虽没有爹娘疼,但是有我。旁人,许给自家娘子的,只有一生一世,我许给你的,是永生永世。”
刑如意红了脸,用手圈住了狐狸的脖子:“你们九尾狐一族,都是这么会说情话的吗?不过,我喜欢!”
狐狸点了点她的头,牵着她站了起来:“今日铺子里也没什么生意,为夫我带你出去走走。”
“去哪里?”
“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
白石巷,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的人,隔着老远,就能闻见那股血腥味儿。
“怎么带我来了这里?”刑如意扯了扯狐狸。
“怎么,不愿意?”狐狸握住她的手:“早上常泰来找过你,这件事,李茂他应该已经与你说过了。依照你的性子,旁人的事情,你或许不会理会,但常泰的,你一定会管。”
“不吃醋?”刑如意侧着头问,眼睛里却全是笑意。
狐狸摇摇头,“吃醋又能如何?反正你是我的!对了,等这件事情办妥,我们就启程如何?”
“启程!去哪里?”
“随我去青丘如何?我总觉得,只有那里的景色,才能配的上你。况且,我也想带你去我的家乡看看,尤其是盛唐时候的青丘。若是后世,我反而不会带你回去,因为那个时候的青丘,已不是书中描述的那般,是个世外仙境了。”
“你想带我回青丘成亲?”
“你不愿意吗?若是不愿,我们就不回去。”
“那是你的家乡,我怎么会不愿意。况且是青丘,《山海经》中曾描述过的青丘,那么美丽而神奇的地方,我巴不得去瞧一瞧,看一看。只是,这个时候的青丘,还没有你。你就这么贸贸然的回去,万一它们不认得你,要把你赶出去怎么办?”
“放心,不会的!”狐狸握紧了刑如意的手:“不光我们去,常泰,小盛子还有四娘他们,我也都邀请了。在盛唐,你虽没有家人,却有朋友。我想,你也会很乐意让他们暂代你的家人。”
“狐狸!”刑如意的眼圈红了。
“至于洛阳的仪式,等我们回来再办。就像你说的,你是这洛阳城里独一无二的胭脂铺掌柜,你的仪式,就算不能惊天动地,也必定要办的新奇,办的引人注目。况且,你家相公也是如此的出色,总要让他们看一看,嫉妒一下你才是。”
“臭美!夸了半天,原来还是在夸你自己。”刑如意笑着,在狐狸身上轻轻捶打了两下。
“去办案子吧!”狐狸推推她:“我就在这外面儿等着你,早点办妥,咱们才好早点上路。”
刑如意轻轻嗯了声,然后抬头,在狐狸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转身,钻进了人圈儿里。狐狸一向极少示人,此时,用的又是隐身术,所以对于刑如意刚刚的举动,看见的人,也只是觉得她行为举止有些奇怪,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她是在当街做非礼勿视的亲密举动。
半红着脸,刑如意拨开层层围观的人群,走进了案发现场。
此时,常泰正在询问着一个妇人。
那妇女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朴素,但发髻间的朱钗却不是俗物。再看她的双手,虽半掩在袖口中,但露出的指尖,却不似寻常妇人那般的粗糙,看起来,日常也是会保养的。
听见常泰询问,那妇人哭得越发悲戚。刑如意瞄过去,却发现那妇人虽哭得声大,哭音儿里却没有一丝哀痛。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家中有人亡故的模样,倒是又几分窃喜。
“常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