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瓷想着想着,竟有些悲春伤秋。平日里,她处处谋划,以退为进。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不过是一枚制衡权力的棋子罢了。
她曾以为,高宗没有将她指给大殿下与玺王殿下中的任意一位,是因为高宗惦念着与皇后的情分,故而赏了她几分薄面。现在想来,不过是为了稳固太子的地位,让周延少些谋逆的念头。
傅瓷倚在床头回味着沈梓荷的话,桂雨端着茶水推门而入傅瓷都没有发觉。
“小姐?”桂雨轻声唤了一句。
听到这一声唤,傅瓷才回了神:“你带着我的令牌去玺王府,告诉玺王爷三日后的花灯会我在鸡鸣寺等他。”
桂雨看到傅瓷认真的模样,急忙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傅瓷摇了摇头,说道:“想通了。与其任人宰割,不如主动出击。”
桂雨不明白傅瓷这话什么意思,直到傅瓷将自己的令牌递给桂雨,说道:“侍卫若是拦你,你只管说是我让你出府的。到了玺王府门前,就说傅三小姐有话带给玺王爷。他们自会去禀报。”
傅瓷想了想,又叮嘱道:“把我的意思告诉玺王爷后,不可久留,直接回府。去吧。”
桂雨点了点头,问道:“小姐,具体哪个时辰碰面您还没说。”
傅瓷笑了笑,说道:“这个不用说。你只管按照我交代你的做就是。”
桂雨点着头,将傅瓷的话通通记在心上。
桂雨走后,傅瓷喝了两口桂雨端上来的茶水,一阵头疼。
她一向觉得自己的姻缘树是一棵开年不会开花的老铁树。先是与周则的姻缘,八字的一撇刚刚画好就被人擦了去;再是与季十七,花骨朵儿还没开,就已经被扼杀;现在与苍玺,竟要自己腆着脸前去求这段姻缘。
想来,天上的月老果真待她不薄!竟然有闲情雅致在她的姻缘簿上写了这么多有缘无分的情节。
桂雨拿着傅瓷的令牌,守门的侍卫不敢拦着,即刻就将桂雨放出了傅府。
此刻太阳还未落下,金陵城还是一番热闹的景象。摊贩前,来来往往的客人络绎不绝;旅店门前,车水马龙。在这繁华、热闹的簇拥之下,竟让人有些窒息的感觉。越是这般,越觉得是一番假象。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道理,自古以来从未间断的被证实。
桂雨来到玺王府门前叩了门,守门的侍卫十分和善的为桂雨通报。不一会儿,苍玺的小跟班苍洱亲自来大门口为桂雨带路。
侍卫们看着这个豆蔻年华的小婢女,想来能让苍洱亲自带路的人,她背后的主子不容小觑。
此时此刻,苍玺在书房处理公务。苍洱将桂雨带到书房门前停住了脚步,说道:“我家王爷公务繁忙,还请桂雨姑娘稍后一会。”
桂雨赶紧冲着苍洱行了一礼:“有劳。”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苍玺才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看见桂雨候在门外,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家主子有何事交代?”
桂雨看见苍玺急忙跪下行了个礼,“我家小姐说,三日后的花灯会,她在鸡鸣寺等您。”说罢,不待苍玺反驳,又言:“奴婢不宜出来太久,先行告退。”
苍洱想要拦住桂雨问问清楚,却被苍玺截下了。看着桂雨越走越远,苍洱问道:“傅三小姐时间都没说清楚,爷为何不让属下再问问?”
“这个奴婢是按照她家主子的吩咐说的,傅三小姐如果有交代,她必然说了。”苍玺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