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眼疾手快,大手一伸就把她捞到了自己怀里,安乐下意识便要闪躲他,狠劲的推拒,昭华不察之下,差点被她推一个踉跄。
所有下人吓得缩了身子,太子妃撞邪了不成?竟然与太子也动起手来。
安乐自从嫁了昭华便收敛了性子,给人感觉都是大方温婉的,她转变如此大,很多下人竟真的怀疑她被什么东西冲撞了。
昭华反应过来后,三下两下的就把她两只手用一个手臂夹住了,瑶姬身旁侍女快意的看着两人‘厮打’,从她的角度看,太子正在教训安乐。
安乐摇晃身子,想要将自己的手掌抽出来,昭华太子仍是不由分说地制住她。
因着两人身子的阻挡,谁没看到昭华用自己闲着的手掌去抓安乐的柔荑。
从手指到素腕,一点一点的捏过去。
触手生凉,果然是冻到了,昭华心想,应该早点送回去。
“将太子妃带回去,严加看守,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来。”
同时,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府里暂时有林侧妃主持大局,萧、殷两位侧妃协助。”
这三个人都装了鹌鹑,权当不知道瑶侧妃院内的动静。
昭华太子还是要尽快赶回宫中。
刚到紫宸宫门前,心腹上前禀报了他走后发生的事情。
其实也不用说什么了,昭华已经看到自己母妃率着一众嫔妃跪在那里,哀哀切切的抽泣,泪水从脸颊滑落,无声的哭泣着,跪在后面的低等妃嫔显然修炼不到家,鼻涕都快流出来了,惊慌失措,如同受惊的兔子。
她们当中,有的刚刚进宫,有的更是未见天颜,花朵儿般的年纪,就要凋落了。
宣成帝大限已到。
“太子殿下,三皇子在圣上面前就……,圣上受不住,属下只能赶紧叫了太医,娘娘在宫里很快带着人到了,刚刚恭亲王和大臣们也在前朝,都等着您掌持大局呢。”
太子大踏步进入宫殿中,多年夙愿便要成真,他反倒冷静下来。
“你回来了。”宣成帝气若游丝但眼神清明。
昭华太子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你三哥走了。”昭华走到皇帝的身边,第一次没有行礼,而是一扬衣袍,坐到了床边上。
“儿臣会好好安葬三哥的。”
宣成帝闭了闭眼睛,伸出手来抓住昭华的,“你告诉朕,告诉朕实话,你三哥的事你到底、到底知不知情。”
宣成帝微睁开眼眸,眼底露出犀利的光来,盯着昭华的脸,在最后时刻,他仍是帝王。
“儿臣当真不知。”昭华认真回答。
“父皇,您放心,儿臣不会让任何人染指我大梁江山,任何人。”昭华意有所指。
宣成帝如同老牛般喘着粗气,淤痰糊住了他的嗓子,昭华赶紧递帕子,“父皇,儿臣不会再被人掌握在手里。”
文家到底是犯了忌讳。
宣成撑起身子,深深的看了昭华一眼,刚才一吐,好像把他最后一口气也吐出去了。
片刻后,他笑着摔落在床上。
昭华抬眼间,只看到了一片模糊的明黄色。
昭华恍惚的走到门外,恭亲王率领大臣们跪地,邀新帝登基。
他看到了自己母亲期翼的眼眸,淑妃为宣成帝打理了一辈子的后宫,到最后,宣成帝没有一句话给她。
淑妃终究,还是没能成为宣成帝亲口承认的皇后。
幼旋坐在将军府内,听着沉闷的丧龙钟声响彻京城,数了一数,是九数。
帝崩,一切尘埃落定。
举国大丧,新帝即位,宣成帝谥号靖贞,尊其母淑妃为惠淑太后,太子妃为肃安皇后,妃位瑶妃、萧氏。
新娶的殷侧妃则被封为殷嫔。
在几个月时间里,幼旋的肚子已是愈发大了。
幼旋怀虎宝的时候没遭什么罪,吃得好睡得好,这一胎却经常盗梦滑汗,陈骁很是担心,虎宝也知道自己娘亲到了关键时候,一点也不调皮捣蛋。
反而经常沉着脸抚摸幼旋的肚子,告诉妹妹要听话。
陈骁和虎宝,一大一小,面无表情,一看就能看出是亲父子。
虎宝长相还是像了幼旋,但神情身材是十足十的像陈骁。
为了缓解这种焦虑,陈骁又开始四处收集名贵的药材和奇方。
以往幼旋在武安伯府时,家里父亲兄长每去一个地方,便要为她寻来一些,多年下来,天下奇材,幼旋积累不少。
曾经的千年人参已经不在了,不过昭华帝后来还回一只品相更好的老参来。
陈骁为着幼旋的身子每日来去匆匆,幼旋见他眼底青黑,胡子也来不及刮,十分心疼。
虽说劳累,但他每夜回来也会与幼旋说话解闷,“对了,旋儿,你猜我今天找到了什么?”